在一个影响自己的前半生的仇人亦或爱人面前,冷静地把自己放置于旁人立场相处,是件很难很难的事情。
而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李鹤百般诡谲的话术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坚定地走下去。
脆弱的身躯在李鹤怀里僵硬刹那,李鹤敛眸,睫毛之下的眼瞳书写着世间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复杂情绪。
一场无声博弈持续很久,李鹤岿然不动,而被他影响的人生出浅浅的裂痕,那裂痕只有一瞬,很快就被明珠自己治愈了。
经历过脱胎换骨,她比从前心性更加坚定,不再是从前那个一言不合便将思绪写到脸上的少女,也不是愁容满面,无法被满足的新妇。
“凡人一生到头,爱恨俱是匆匆,过去的,殿下还是忘了好些。执着过去,无关是好是坏,都是魔障一般的存在。”
“魔障么。”李鹤狎玩地挽起她的手,插入她五指指缝,细细把玩:“本殿生来便在无边修罗场,所处之人,所行之事,皆是魔障。魔障杀不死我,我便是魔障,本殿一生到头无所畏惧,唯有……”
余下之言,李鹤却没有说,明珠等了一会,忽觉自己在期待。
她不想知道关于李鹤的任何,她来矅京,只为保护云英,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带他离开。
仅此而已。
“殿下说的是谁。”
李鹤灼灼的目光凝视她双眼:“本殿只有一位过世的夫人,还能是谁。”
“……是么。殿下与先夫人感情真好。妾身自知比不过,愿殿下能在梦中与她相见。”
明珠从他怀中挣脱,顾自爬上床,睡了。
瘦弱身影侧身背对他,一声不吭,李鹤心底隐隐雀跃,她这是吃醋了?
吹灭烛火,夜晚霎时安静下来,这本来就是李鹤的房间,明珠知道自己走不掉,干脆懒得再折腾,闭上眼睛,忽然衣襟处传来触感,一个灼热的身躯压住她。
“唔……”
太沉了。
他的气息鱼贯而入,好像要把她吃掉。
“不会对你怎样。”
他这么说着,动作却是一点一点解开她衣扣和腰带:“你这么睡舒服?”
明珠衣服里面塞了棉花,生怕被他认出来,紧张说:“我自己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