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沈妈妈眼眸里闪烁出了一抹柔婉的笑意,看着顾瑾茜,轻声道,“奴婢这辈子身份卑贱,可却遇着极好的运道,大姑娘是,少东家是,被卖到的那户人家也是,任大哥和他母亲,对奴婢也是极好的。
奴婢醒来后,已经再想着便是死也要保全名节,对得起少东家时,就见门打开,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干干净净的衣着,梳了个乡下人发髻,发髻上只插着一根银簪子,面相很慈善。
她过来先是把奴婢嘴里的布条拿出来,接着又把奴婢的手脚放开来,然后告诉奴婢,她夫家姓任,邻居们都叫她任婆婆,她让奴婢别害怕,她不是坏人,之所以买下奴婢,是为了救奴婢,因为她和她儿子偶然发现,奴婢被捆绑着在一辆马车里,她觉察出不对劲。
马车旁两个男人正在争吵,其中一个不想再往远走,要在当地卖了奴婢,于是任婆婆让她儿子任大哥上前去,说他没有媳妇,能不能卖给他,要价多少。不想走的男子说二百两,另一个说二百三十两。
任婆婆说,为了不引起怀疑,任大哥就还了价,说是给二百一十五两。俩男子商议后,就同意了。可任婆婆手里只有才卖了猎物的一百八十五两,让俩人跟着回家取余下的三十两。任婆婆进来时,那俩人拿着银子刚刚离开任家。
任婆婆这才问奴婢,是哪里人士,若是想回家,就让任大哥送我回去。我问她,素不相识,为何这样救我?二百一十五两银不是小数目?任婆婆说,当年,她就是被人牙子拐卖出来的,因为得了风寒,眼看着救不活了,被扔在山里。
遇到了上山打猎的任大哥的祖父和任大哥的父亲,把她救了回去,最后请郎中看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等她好了后,问她哪里人士,送她回去。任婆婆当时至于八岁,亲娘没有了,后娘恨不得她死。
任婆婆就没有回去,长大后,嫁给了任大哥的父亲。任婆婆说,她运道好遇到了任家人,她才没有过低凄惨,因此,只要遇见这样的事情,她能够帮助就会帮助,如今遇见奴婢,她也一样愿意帮助奴婢。
奴婢相信了任婆婆,就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她。任婆婆说,让任大哥先到京城去打听一下事情的结果,看看少东家家里怎么样了。那会子奴婢才知道,奴婢在泾阳县里了,离京城虽不是很远,但算得上安全了。
第二日,任大哥就出发去了京城,整整走了十日才返回来。回来后告诉奴婢,说方家已经不在京城了,方家的那些铺子全都卖给了新的东家,便是方家住的宅子,也都换了新主人,无人知晓方家去了哪里。
奴婢听了一下子昏了过去,醒来一头乌发便就全白了。奴婢就算是不想念少东家,可奴婢怎么放得下两个女儿啊。奴婢在任家病了多半年,任婆婆和任大哥从没有嫌弃过奴婢,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奴婢。
半年后,任大哥陪着奴婢去了京城西门外的杨家集镇邵庄村,那里安葬着江家几位女眷,这个地方就是少东家当时花钱买下的,少东家安置大姑娘,应该安置在这里。”
紫苏哭道,“没有,我回来后,就去了那里,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