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逍是彻底服了司爸的语言功底了,他亲爹窦震东是浑身上下一共长了206块反骨,司恋他爸是连骨头带肉都是顶级反骨不说,还得加个外挂帮着倒反天罡啊。
这左一句右一句的,哪有这么埋汰人的,还不如打他一顿来得痛快。
窦逍敢说,他绝对是他们哥们儿圈子里脾气最好的存在,没有能跟他并列的,就这好脾气都被司爸噎的直捯气儿,咱就是说,这司老乡多能气人吧。
值此憋气时刻,但凡对面换成任何一个别的什么人,哪怕就是窦震东来了,他也保证站起来就走。
稳住!稳住!窦逍也闹不清自己为啥好端端地要特地跑来送人头,反正就是来都来了,只要对面这位狠角色没明摆着轰他,他就坚决不走!
-“诶呀!爸!您要是再这么说话夹枪带棒哒、我就再也不带您出来玩儿啦!”
司恋也是刚坐稳,正一边摘挎包、一边微微偏头给窦逍递出拜托他多担待的眼神呢,就又听见她爸没完没了埋汰人家瘦,修辞手法还一股厕所味儿,气死了简直是。
‘当!’
连美玲也气够呛,猛地墩了下啤酒罐,瞪着她的毒嘴丈夫,想把他毒哑:“司老四!你那破酒要是不能好好喝、我就给你买点儿耗子药尝尝!送你下去看看你爷你奶!”
司怀鑫气定神闲,感觉自己特有理:“啧咝,酒桌是男人的舞台,你们娘儿俩能不能消停点儿?人小窦都没说啥,你瞅你俩老急什么眼~
是不是小窦?我就是看你这个头儿确实够用,可这也太瘦了,欸你搁燕城是上班儿还是做买卖?用不用应酬哇?就你这一把细骨头,稍微嘚瑟大发劲儿点都得晃零碎喽,抽烟喝酒也不扛造啊~
叔没别的意思奥,虽说咱爷俩儿是头回见面,但咱不是跨度七百多公里的纯老乡嘛,叔是真挺担心你这身体嘚,我这担心、不多余吧?”
司爸刚起话头,窦逍就赶紧绷住那口闷气,端坐着看着他、乖乖听他训话。
这会儿这唛又递过来了,他唯有迅速而努力地调整好表情和语气,抓过一听跟司爸手里一模一样的啤酒抠开,欠起身端在手里,赔笑道:“不多余怎么会多余呢、叔,我呀,之前没这么瘦,虽然也没特地练块儿,但也挺健康的,这不是上半年开车不小心嘛、出了点事儿,跟医院躺了好一阵子,忌口比较多,也没咋锻炼,确实、嗯,您担心的是,这不紧着补呢嘛,平时一天三顿也没落下,就是斤数长的慢了点儿……内个,我酒量确实一般,但多少能陪您喝点儿……”
说话间,窦逍一直寻摸着桌上的瓶瓶罐罐,却没见着酒杯,想来司爸一直是对瓶吹,他只好将倒酒计划改为敬酒,一手握着易拉罐下半截儿,一手托底,将晚辈姿态摆足。
可司爸就在那眼睛一抬一落打量着他,纹丝不动,似乎又在酝酿发射下一波阴阳箭。
“逍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