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容不得太多解释,但师徒间长久的默契让洛安少女在瞧见怪物察觉她的反冲锋后立刻出现的规避动作的一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老师叫自己要丢出去。
“哈!”冲锋的势头瞬间一顿,她奋力地甩出了已经变得炙热的符文石。
“嘭——!”充斥着魔力的术式一瞬之间展开在阳光明媚的白昼下都呈现出清晰可见的模样,那所有的文字倒映在她的瞳孔之中,仅仅只是一瞬之间,但不知为何米拉却感觉那些字眼是如此地令人怀念。
某种流传在血脉之中的本能让她理解了些许字符的含义,这种本能远超于她作为个体拥有的知识,仿佛深深扎根于灵魂之中。
“啪嚓——”紧接着她明确地看到魔法阵分散成好几个圆环吸附在怪物身上并且束紧了,它痛苦地试图摆脱但却在不知名的力量下身体失去了控制。
试图躲避和继续向前奔袭的怪物失衡了,但几吨重的身体仍有惯性,它咆哮着一个歪斜向前方摔了出去。
这一切不过片刻时间,若非距离这么近米拉根本注意不到魔法阵的细节。
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人只感觉到一阵强风吹过紧接着那头怪物就被掀翻了。
亨利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全身的符文亮起之后贤者消失在了原地,只有铺路的石板在他落脚的地方微微下陷。
白昼光照下亮如炎阳的克莱默尔剑刃平直毫无抖动地挥出。
剑刃准确地斩在了唯一尚且有双目的那个头颅长满挥舞手臂的脖颈上,这些带有骨骼来自受害者们的手臂尽可能地试图阻挡那不可一世的锋刃伤害自己的新主人。
然后毫无悬念地失败了。
“嘭——嚓——哒哒哒——”像是石子在水面上打水漂一样,被斩落的头颅在硬地上接连弹起洒落鲜血最后掉在了马车右侧稍远的地方,而怪物残存的两个头发出惨叫声之后在落地的一瞬间挣脱了符文石的束缚。
“只有4秒。”时间比老师告诉自己的要短,米拉察觉到了这一点,她甩掉这份不安仍旧驱使米提雅往回赶。
“啪嚓——”的一声透明的光碎片消逝在空中,而三头的怪物惨叫着跌跌撞撞地爬起了身。被砍断的脖子鲜血横流,而上面残存的手臂居然翻滚着朝着伤口按压过去,不一会儿竟是把断口像含苞待放的花蕾一样闭合包围了起来,止住了血。
“果然这样死不了吗。”鸣海指挥着弓兵们调转方向瞄准落在一侧的怪物,但声音有些颤抖。亨利手里一米五长的大剑克莱默尔那新月洲唯有大太刀可媲美的修长剑刃也不过只能做到一击砍断这头生物最纤细的脖颈部分。符文石能争取到的只是一个契机,一个他们可以排兵布阵并且造成一次伤害的短暂机会。所以他必须选择把这一次能造成的结果最大化。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体积过于庞大的生物身体即便用克莱默尔劈砍也只不过是深可见骨,或许它会流血致死,但那是几十分钟后或者甚至几个小时后的事情。这段时间完全足够它把整个车队碾上好几遍了。
贤者或许能够自愈因而是不死的。
但其他人不是。
所以符文石争取到的不是杀死它的机会,而是停下它的动作,让疲于奔命的一行人整理好应对阵型的时间。
接下来才是正戏。
“目不可视了。”鸣海小声地说着。被亨利斩掉了最后一个有眼睛的头颅,失去视觉的怪物蕴含愤怒的惨叫声逐渐平息过后,它其余的两个头左右晃动着,四肢翻刨着地面,像失明的人试图靠摸索来理解周围的景象。
“但别忘了这东西的听力和嗅觉。”而贤者随手甩干了仍旧在滴血的克莱默尔,轻声开口。
“骑兵分成两组。”
“弓兵。”
“上鸣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