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呼呼——”丝丝冷风立刻从打开的门缝灌了进来,吹得站在门前的米拉头发乱舞打了个哆嗦,而身后丽莎手里刚提起来的灯笼也产生了细微的摇曳——洛安少女立刻注意到了反常的地方,这一层的乘客居住区整体有点像是一个u字型,上沿的末端是通往甲板的出口,而她们二人所在的房间位于左下方,中间最内侧是仓储室,而仓储室的正前方则是通往上下层的楼道。
除了航行速度最慢的顺风时以外,平常海风都会从u字型的一端灌进来再从另一侧跑出去。所以打开门离开狭小的舱室会变冷一些她早有预料。但这空气的流速灌进来的风有些凶过头了,这显然是因为通往甲板的门被谁人给打开的缘故。
“是吧!”丽莎起初是因为验证了内心的想法证明不是她的幻觉而有点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因为这个原因而更加紧张:“怎、怎么办,真要出去看吗?我们门锁起来应该就没事的吧。”她显得手足无措了起来,这位年轻的学者小姐是船上一整个帝国学者团的成员,他们的旅行比起米拉三人点对点式到达要更长,是与弗朗西斯科船长签订了合约要长期随船进行的观察。
学者多是不善与人交往的性格,他们更善于潜心研究某物。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内也许会和同伴争辩得让外人目瞪口呆,但相较佣兵这种历经许多事物讲究冷静和处变不惊的职业,大多数学者面对自己舒适区以外的事物就会变得束手束脚畏惧不前。
丽莎显然也是一位典型的学者,因此本是她提议的事情此刻真要做了她却开始忐忑也是理所应当。
米拉不太清楚要如何让她安心下来,因为从事职业的缘故很长时间以来她身边都是各种性格冲动的男人,甚至不是佣兵和士兵出身,如咖莱瓦这样的也都是被她叫骂阻止的时间更多。
即便遇到同为女性的存在,因为接触的阶层不同,像是艾莫妮卡、那两位公主、明娜还有玛格丽特大小姐、奥尔诺她们这样的角色也基本上都是性子坚强过人的非凡存在。
这些女性若是遇到了类似的情况,行动起来冷静和果决方面也不会比她自己少上几分。
因为周围的圈子一直都是由这样的人构成,像此行的舍友丽莎这样普普通通,有着普通女孩应有的忐忑;有着普通女孩的担忧的人,对她而言反而是有些新鲜了。
自身不知应当如何决策时,她首先想起自己的老师。望着手里的短剑,女孩走到了自己的床铺旁边然后从床下取出了一面小盾,递给了丽莎。
“啊——”学者小姐接了过去,呆呆地望着洛安少女。
“这样拿,让盾面在前面,就可以防护。然后变换握法用边缘的话。”米拉拿着另一面小盾手把手地演示给她看:“咻——”
“你打出去的力气,会比起自己想象的还要大。”她这样说着,看向了对方。
“嗯嗯。”丽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紧紧地抓着小盾挡在自己的腹部。
“安心多了吧。”她说着,而学者小姐点了点头。
语言的力量有时强有时弱,在眼下的这种关头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更加能够帮助人迈出那关键的一步——二人走出了房间,昏暗的走廊之中灯笼照射范围以外的地方皆是一片黑暗。
“好冷。”隔着玻璃蜡烛仍旧被吹得一阵乱晃,走到了舱室之外被寒冷的夜风直吹两人立刻感觉到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些发疼。
“小心点,地面上结霜了。”摇曳的火光在地面上产生了反射,机警的洛安少女立刻注意到了那些洁白的部分——那是海风带来的水汽在冬天的寒冷之中结成的冰霜。这也是为何夜里入睡时通往甲板的门必须关上的原因,甲板上若是结霜了白天晒太阳便会融化,走廊里头要是有了这种情况就得上木铲子和猪毛刷来处理掉了。
“小心别打滑。”米拉提醒了丽莎才注意到地面的情况,刚出房门她整个人显得相当拘谨,拿着小盾的那只手紧紧夹住了自己的腋下。这种姿态对于使用小盾而言是错误的,但洛安少女知晓此刻并不是去指点她的正确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