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闭上眼,可预想里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落入了一片极为柔软的怀抱,意识在无限的黑暗里沉降,隐约能听到有人焦急的唤她。
“然然!然然!”
......
当安然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目光可及的世界都被冷到极致的白色包裹,涣散的瞳孔随着她的逐渐清醒聚焦后,清晰的看见了悬在头上白色的天花板,那上面有一盏不甚明亮的白炽灯,由上而下的把那微弱的光芒散射到整个房间里,同时,身体的其他感觉也在渐渐恢复。
她躺在一张散发着消毒水味道的床上,空气中也尽是这种刺鼻的气味。
安然讨厌医院的味道。
这种不适感催促她用手撑着坐起来,动作虽然迟缓,织物之间窸窸窣窣相互摩擦的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也格外突兀。
异样的声音惊扰了坐在窗边发呆的苏晓晴,她愣了一下,马上凑过来。
搭着把手扶着安然靠着床头坐稳后,苏晓晴端过来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
“你睡了六个多小时,当时真的是吓死我了,还好没什么事情,医生说你压力太大了,要学会放松才好,你可以再睡一会儿,我陪着你。”
努力用自己能想到的最轻快的语调,苏晓晴扬起一个很难看的笑脸。
“我...”
安然慢慢的眨了几下眼睛:“晓晴,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等到他了,可是他...”
微弱的声音好像是从天际飘来那般虚无缥缈,要不是看到安然的嘴唇在动,苏晓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之后,苏晓晴轻声道:“然然,那不是梦。”
她当然知道,那不可能是梦,一切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抿嘴看着安然毫无血色,连唇都是苍白的脸,苏晓晴扭头,盯着外面燃起星星点点灯火的城市:‘中午已经过去很久了,你看,现在是晚上,天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