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亮起时,那轮明月彻底消失了,澄澈的天空无一丝杂色,一如平静的水面。
若非储物手镯里切切实实装着的帝流浆,以及脑海中的太阴经为证,昨夜那一场缥缈的广寒月宫之行,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三人怔了许久,方才回过神来。
再看头顶天穹,天光犹有,却依旧不见太阳。
“仙源天内无日月,我们方才到底去的是哪里?”肖潜皱眉,低声自语。
姜婵看向丹阳子,这位博览群书见识广阔,昨夜也解释不出缘由,但后来既然能带着两人快速逃离,必然是想通了其中的奇异之处。
果不其然,丹阳子此时一脸了然,轻叹道:“那里确实是太阴神皇的广寒仙阙,不过,我们去的,是镜中月宫。”
“何为镜中月宫?”姜婵奇道。
“镜中月,水中花,亦幻亦真,据传太阴神皇的随身法器中,有一面以自身祭炼的虚天镜,镜照青天成一界,亦虚亦实,称得上半件帝器,”丹阳子侃侃而谈,“我原本还奇怪,这仙源天中不该有日月,为何会出现月宫?后来才想起此物来,这座广寒仙阙损毁的如此彻底,应该是早已坠入崖中,不知落往何处。”
“坠落的广寒仙阙和月宫出现在这里,那只有一种可能,太阴神皇的那面虚天镜,也同在坠仙崖下!虚天境照虚为实,影实为虚,昨夜太阴之气满盈,出帝流浆,虚天镜受其影响短暂苏醒,将这座坠毁的广寒仙阙与月宫重新映照了出来,照虚化实,才有了我等昨夜的一场奇遇。”
“然太阴神皇已经身陨,虚天境没有执掌者,这场镜中月宫的映照只存在一时,太阴之气消减之后,会重新化为虚无,若我们未能及时逃出,就会被虚天境拖入崖底,落入真正的广寒仙阙中。”
丹阳子说着,眼中满是钦佩之色,赞叹不已:“一镜双照,虚实相映,此种手段,古往今来唯太阴神皇一人独有!堪称仙神之法,只可惜这坠仙崖下危机太甚,诡异莫名,这面虚天宝镜,注定难再现世了……”
小主,
二人听得啧啧称奇,惊叹不已。
太阴神皇的传承已经彻底失落于世,广寒仙阙也早已完全损毁,一切皆不复存,若非昨日太阴气盈,帝流浆唤醒虚天境,照出月宫中的广寒仙阙,又得益于姜婵体内的太阴真水相助,得见万万年前的神皇,哪怕他们再如何努力寻找太阴传承,也不过是徒劳无功。
冥冥之中,似乎都需要一点运气。
姜婵开始朦胧的感受到“气运”这种东西的存在,又或者说,她自己本身,开始有了气运汇聚。
她说不清是因为肖潜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但凡修为高深者,都会有意识的凝聚自己的气运,有人开宗立派,有人扬名立万征战四方,有时候并非他们本身好战,而是在借此斩杀对手,抢夺气运。
昔日燕长生横行四方,几乎占尽了一世的气运,才成了举世皆敌的局面,并非全是因为仇怨。
又如同死在这里的徐安平,他半生厮杀得来的一切,最终却成全了后来的姜婵,在同样的地点,落寞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