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山崖上已经布满红色的花海,那只魃就立于花海中间,脸上的笑容终于没有了,眼神凶戾,下巴微收,看着对面那具耀武扬威的白骨,红唇之下森森白牙显露,喉咙里传出野兽一样的嘶吼声,不甘且怨毒,浓郁的戾气化作实质,乌泱泱的将她笼罩在内。
白骨连接的三生桥已经重回山崖之内,她无法召唤三生桥,就无法跨过这处深渊。
魃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发髻散落,红花海中衣裙无风自舞,厉鬼的气场陡然炸开,压得姜婵的灵魂震荡不止,一股针扎般的森寒凉意落入骨骼,又冷又痛。
姜婵还没来得及呼痛呢,玉鼎就像针扎屁股一样嚎了一声,硬生生把她到嘴边的痛呼给憋了回去。
一道蒙蒙的白光从头骨中流散而出,驱散了这些阴寒至极的鬼气,同时姜婵的元神又回到了身体的主控位置。
玉鼎在旁哼哼唧唧小声叨叨,怨念满满:“这该死的契约!本座多少年没遭这种罪了……”
姜婵闻言乐了,契约的制约程度是被根据等级来的,越高品质的契约,与双方之间连接的关系就更加紧密,以玉鼎这眼高于顶的性子来看,这一般的契约它还看不上眼,能留着的都是高级货,但这样一来,姜婵作为它的结契对象,她遭多少罪,玉鼎就得遭同样的罪,以此来制约玉鼎必须保护她。
一念及此姜婵仰天大笑三声,骷髅脑袋没有皮肉,于是只有下颚骨开阖不止,笑得极其猖狂。
姜婵乐了,玉鼎就郁闷了,终日打雁,一朝被雁啄眼,自己挖的坑,硬着头皮也只能继续填。
对面的魃很生气,那具白骨跑了也就算了,居然还叉着腰站在那里大声嘲笑她!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凄厉的嚎叫声再次响起,这次明显比之前更加凶猛,阴风骤起,卷得满地的花海纷纷扬扬,地面铺上一层黑色的寒霜,甚至开始下起小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