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帕特恩的担忧,白梦笑了笑,摇摇头。
“我没事,帕特恩。”
“只凭长相的话,还证据不足,不是吗?”
“我不想瞒着你,”帕特恩道:“只是在这件事上,即使是我也无法替你做出决定。”
白梦安抚地摸了摸帕特恩的耳垂,眉眼温柔,并无帕特恩担忧的一丝阴霾:“在奥布里上将问起我要不要找亲生雌父的时候,我就已经有预感了,帕特恩。”
白梦的声音温柔地似乎要滴下一滴月光,帕特恩有时会想,白梦会不会只是他,西斯家族,所有遇到他的虫做的一个美梦。
但这种假设又是如此不切实际。
梦应轻盈而缥缈,可这只雄虫本身却是担负着太多沉重的东西。
白梦和帕特恩额头相抵,他听到白梦说。
“不用担心我,就像我说过的。”
“我很满足,帕特恩,有你,有西斯家族,还有洛林集团,严爷爷,还有……洛林。”
“这从不是苦难,帕特恩,同样,这也无法称作命运的馈赠。”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拼尽全力得来的,既不会舍弃,也不会觉得拖累。”
“我确实有恐惧,帕特恩,我也有怨恨的东西,这些同样也构成了我,憎恶,仇恨,心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弥补六年前洛林死时自己的无能。”
“所以我并不高尚。”
帕特恩感到脖颈间的湿润,抬手将白梦抱在怀里。
“而我真正厌恨的,只有一个……”
“不要说,白梦,不要说。”帕特恩双手捧着白梦的头,用自己的唇封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他们都尝到了眼泪的咸涩。
白梦从一开始就不是孩子。
他是来自二十二世纪的孤魂,是一个有着足够成熟与心智的成年人。
他也是无数人赞许的、被人奉为领域内领袖的,二十二世纪最伟大的天才。
他知道自己本可以做得更多。
他曾经有十二年来挽救洛林的命。
有人告诉过白梦。
只要他想,便什么都可以做到。
可是白梦错了。
他曾以为自己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慢慢来。
愧疚,自责,那些对白梦来说都太轻了,真正的心结是来自心底的,对自我的厌憎。
厌憎当初那个无所作为、无能为力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