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啊,傻孩子,你别这样,你别吓妈妈啊,念念已经不在了,你再这样,你可让妈怎么活。
还有,虽然念念没了,可你肚子里还有一个,你得为他考虑考虑啊,要是有个闪失你怎么办,你又让妈怎么办?”
南栀脚步一顿,站着不动了。
走廊尽头的风吹得两人的头发四下飞散。
秋日里的风本该凉爽,可两人都觉得像是有刀子在刮着脸上的肉,那是一种喊不出来的痛楚,无法言明的感受。
南栀目光紧紧的锁向前方,忽然,她笑了一下,往前一步,摊开自己的手,做出来一个要把什么东西或者人给抱到怀里的姿势。
一步一步朝着走廊的尽头,等到走近了,也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站了一阵子,最后紧紧的抱住自己。
一道光打在她的身上,温暖了这沉闷暗黑的走廊,却无法温暖一个孤独寂寞女人的心,更无法温暖一个失去孩子母亲的心。
过了好久好久,她蹲下身躯,也只有在这无人的小小角落里,她才敢毫无顾虑展现她的脆弱与悲伤。
她哭,却没有一丝的声音发出来,两边的肩膀抽动,如蝴蝶振动着翅膀。
她流泪,可眼泪却只压在她的睫毛上。
站在走廊的另一头朝那边看过去,这里好似一座密不透风的牢房,那女人将自己关在了里头,没有刑期释放,只有无尽的孤独与黑暗陪伴着她。
“南栀,傻孩子,你……”
沈秋兰站到她身后,她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再高的文化造诣,再精妙绝伦的文字,在这一刻仿佛都变得匮乏,话说得更多,就更苍白无力。
南栀受的刺激已经够深够大了,她不能再去激她,毕竟,肚子里还有一个,那是祁家的长孙,已经五个多月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那道小小的身影自己站了起来。
看着面前的沈秋兰,终于问出了一句还算清醒的话:“妈,念念在哪儿?”
“在…在太平间…在太平间的停尸房里。”
南栀深呼吸一口:“带我去见她。”
医院的太平间里,一前一后两道身影,看似离得很近,实际却是隔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沈秋兰也不再要南栀等着她,自动的与之隔出来一段距离,两个人也不说话,一个在前头走着,一个在后头跟着。
而那走在前头的人,一张脸看似面无表情,实则每走一步,膝盖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痛,当然了这也只是身体上的,内心里更为翻江倒海。
每走一步,她都好似要血脉逆流,血已经从身体里流入胸腔,又流进了嗓子,她死死的咬住嘴唇,用力的将血给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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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见到念念之前,她不信,她谁的话都不信,她就是不信。
“就在前面,倒数第二间。”
沈秋兰伸手指了指,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和平时说话的语气完全的判若两人。
南栀没说话,脚步不停。
在走到倒数第二间停尸房的门外,她停了一下,手放在门板上,却并不往里头推。
沈秋兰也不催她,只静静的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但仅仅只是这几分几秒,她都觉得,好似过了几十年,几个世纪一样的缓慢。
吱嘎!
南栀最终还是推开了这一道门。
却在门开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