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数代皇帝,一代传一代缓慢而又平和的改动,慢慢推动着帝国这个庞然大物顺应时代去改变自身,可到了阿雷尼科斯时代,一纸文书便想要将前几任皇帝加起来才完成的事情在自己一任中完成,操之过急的代价就是遭到了激烈的弹反。
贵族们自然乐见其成,他们肆意行使手中的权利,配合那一张张白纸黑字红印章的文书,便将自己领地内的所有东西都收归己有,不论是山川、河流、耕地甚至是城里的水沟,都被打上了领主的私有标志,财富的向上流动,必然造就底层人民的破产,大量原帝国军团的士兵和改革前的自由民或者有产者,在那之后都不得不背起行囊离开自己生活了数十年甚至一辈子的军营或住房,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粗布麻衣,在异国他乡的酒馆默默的找寻着能够糊口的差事。
因此对于塔奈西斯湖沿岸的居民而言,他们并不抵触金帐汗国的统治,虽然某种意义上他们确实在无形中低了库塞特人一头,但是至少他们重新拿回了被自己的同族统治者夺走的牧场和耕地。
而且就算是社会地位的隐隐不平等,拔都也给予了对方上升的通道,加入仆从军团获取战功,然后获得和金帐汗国人一样的社会地位——那是经过当地库塞特那颜或者断事官,认证之后颁发的官方文书。
而且不管是那颜也好,还是断事官——帝国人更习惯直接称呼对方的音译名称,即札鲁忽赤,他们在处理颁发这一类文书的事务时并不会为难前来办事的人,也很少如同以前的帝国或者库塞特汗国一般索要一些费用,这是拔都所强制规定的,并且还特意设立了一部分帝国本土的学者或长老担任札鲁忽赤,以此相互监督,相互掣肘。
而这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更多帝国人进一步认同金帐汗国的统治。
而事实也证明这一政策在塔奈西斯湖沿岸区域执行的很不错,但是正如天气不会一直晴朗,事情的发展也不会一直一帆风顺下去。
拔都翻开那堆文书,他选择首先看一下威利手下的官员汇总的关于最近吕卡隆的报告。
因为问题的根源就出在吕卡隆这座帝国都城身上。
从涅雷采斯时代开始,吕卡隆就一直担任着帝国首都的职能,而其实这座城市一开始并不是帝国的首都,甚至当时都没有多少人会想到这座城镇最后会和涅雷采斯扯上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