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依旧身处敌后,对方人数依旧数倍于己,并且最要命的是,在骑士冲锋之后自己重新整合队伍的这一档口,瓦兰迪亚军队和阿塞莱军队已经完成了对自己部队的半包围,最要命的是,南边通往于桑克堡和沙拉斯的山脉缺口,如今已经被阿塞莱人堵住。
还不等克洛托耳重新评估当前的局势,瓦兰迪亚人的弩矢和阿塞莱人的箭矢便如同满天飞蝗一般朝自己袭来,而在这漫天箭雨之下,敌人的步兵军团正在有序的往前推进。
“稳住阵型!”
克洛托尔对着身旁的士兵大声吼道,事到如今,就连克洛托尔本人也放弃了马匹,手持一支帝国投矛,拿着盾牌和自己的士兵们一起严阵以待。
这样做的效果也是很显着的,士兵们看见自己的将军和自己一起并肩作战,此时也士气高涨,同仇敌忾。
然而克洛托尔却依旧明白,自己这一举动或许可以鼓舞士气,但是在这样一个几乎毫无生路可言的局势面前,自己又何尝不是螳臂当车呢?
可是克洛托尔却依旧这么做了,只因为他是帝国的将军,是帝国的军人。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阿塞莱人的步兵却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支马穆鲁克骑射手部队从军阵中纵马而出,肆无忌惮地朝着没有任何远程打击能力的克洛托尔部队宣泄箭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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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塞莱人在干什么?”德泰尔有些愤怒的质问着身边的护卫,随后又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一幕咬牙切齿道“他们这是侮辱,对一个军人的侮辱!”
德泰尔何尝不知道那些阿塞莱人的想法?这一举动往好听了说是节约兵力,是爱兵如子,可阿塞莱一个拿着奴隶上战场的国家,何时又把这些士兵当人看过?
无非是辛苦谋划这么久,最后却收获甚微,内心有所不满,干脆把这些年在帝国人那边受到过的气一起撒在眼前这支部队身上。
“懦夫!”德泰尔骂了一句,随后转身下令道“去跟贝尔吉尔说,让他带着手下的步兵往前压,另外警告温吉德,要是他们那些不长眼的奴隶骑手有一根箭射到了我的士兵身上,就别怪老子翻脸!”
温吉德这边发现瓦兰迪亚人的步兵在迟疑之后依旧选择了向前压时有些不屑,他鄙夷的说了一句德泰尔道
“装什么清高?”
不过牢骚归牢骚,毕竟不管怎么说两人现在是盟友,而且这场战争本来帝国人针对的就是阿塞莱,瓦兰迪亚随时可以撂摊子走人,德泰尔可以不给温吉德面子,温吉德却不能这样做。
“步兵前压,让骑射手撤下来。”
随着温吉德的命令,两国步兵重新恢复了压向帝国军的态势,而此时原本有些羞怒的克洛托尔在看见阿塞莱骑射手居然又重新退了下去之后有些疑惑,他透过盾牌缝隙深深看了对面一眼,心中得出一个结论
“这对盟友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坚固。”
然而想归想,克洛托尔目前要面对的依旧是数倍于己的敌人,他得先应付完眼前的危机再说。
战场上,步兵之间的绞杀是最血腥,也是最残酷的,双方步兵鏖战到一定程度,那时再多的兵法也好,阵型也好,都没了用处。
士兵重复着手中杀人的动作,直到手里的武器越来越沉重,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最后当你再也无法提起手中的武器时,敌人就会将你的生命收割,化为自己军功章上的点缀。
克洛托尔现在就面临着这样无奈的局面。
自己纵使可以凭借着手下士兵高水平的战争素养和令行禁止的有素训练,在绞杀一开始时或许可以占据优势,而事实也确实这样,前期瓦兰迪亚人和阿塞莱人展开了几乎疯狂的扑杀,骑士和法里斯们也见缝插针,不断消耗着帝国军团的力量,可是那个可怕的盾墙似乎是铁铸般,直到现在都岿然不动。
然而他们也只能撑到这一步了,德泰尔波澜不惊的看着眼前的战局,随后挥了挥手,步兵让开了一条道路,而在那道路的一段,德泰尔右翼始终按兵不动的重骑兵部队已经整装待发。
克洛托尔现在已经几乎力竭,他数不清自己挨了多少刀,也记不得这是第几个被自己砍下脑袋的敌人,他身边的战友一个个倒下,从熟悉到只见过几面,从只见过几面到完全陌生。那一张张坚毅沧桑的面庞一一倒下,而那些稚嫩年轻的面孔却依旧毫无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