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在跑一千米的最后一圈,晏挺懒得等,绕到内圈,跟在他身边边跑边问:“金圯呢?”
“哎呀,我去,你咋才来啊!?”李竹呼吸更急,看着他的眼神带了些幽怨。
晏挺一愣,继而追问:“什么意思?”
“金圯请假回家了,我媳妇儿陪她去的。”
李竹气喘吁吁的说,说完又擦汗,他单薄的卫衣随着他一起在风中凌乱。
只剩半圈,晏挺停了脚步,掉头就走。
李竹在身后大喊:“金圯发烧了,现在应该刚出校门,你小心一点啊,她……”脾气有点暴躁!
剩下的话湮没在风中。
晏挺没听清,也没打算听,他脑子一片混沌,只剩身体在机械的往校门那处狂奔。从操场追到教学楼的距离不算远,平常他两步路就跑过去了,今天却异常遥远,他追到校门口时金圯已经走到公交站牌处,虚弱极了,走路像是龟速。
保安看到晏挺一脸着急的模样于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他出了校门。
公交车缓缓停在金圯面前。
他喊了一声金圯的名字,她机械又缓慢的转过头,一张素净的脸惨白的不成样子。
像是摇曳的风筝,都不用吹,马上就断线了。
发丝吹落在细白的脖颈,下颌绷得很紧,眼睛雾蒙蒙的,琥珀色的眼眸黯淡无光,妥妥的病美人。
公交车没等她,缓缓开走了。
晏挺跑过去时金圯正捂着嘴巴咳嗽,瘦弱的身躯微微颤动,晏挺蹲在她脚边,替她顺气,手贴上她的额头,“发烧了。”
很烫。
就不正常的烫。
他该早点发现的。
金圯皱着眉点头,心中那点子烦闷荡然无存,眼泪随着动作一起掉落,她坐在冰凉的椅子上,身体依赖性的前倾。
额头抵在他的脖颈,喷出的气灼热,眼泪更甚,密密麻麻的落在他颈窝,金圯呜咽,“好难受。”
烧的身上每一处神经都在痛。
身体酸软无力,她能坚持着从学校走到公交站牌处已经是极限了,在公交车来之前她坚定了自己要自己回家休息的念头,但从晏挺喊她,到他跑到自己身边的那一刻鼻子就猛然一酸,委屈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