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斤少两他忍了,不结现钱他也忍了。
如今已经到了退回死水产,让他血本无归的地步,真是太欺负人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激愤之下,季大哥从方婶子手中一把夺过秤杆。
力道猛烈到将其一分为二,又愤然将那秤砣抛入河心,激起一圈圈水涟漪。
这下子。
小商会收购水产的生意,暂时是没法继续了。
“你个混球,给老娘照价赔钱!”
三个妇人已是气急败坏,宛若飓风肆虐,将季大哥紧紧包围。
“赔什么?直接用老子的水产抵了!”季大哥只丢下一句,便解恨的扬长而去。
季大哥的背影渐行渐远,已是无力回天。
方婶子心头一紧,从怀中掏出一串铜板。
她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舍,缓缓说道:“严寡妇,这是从公中里支出的22文钱,你明日坐牛车去芙蓉县再买一杆秤回来。”
严寡妇一听又让自己跑腿,也不淡定了:“你咋又让我去买秤?头回就是我去县里买的秤。”
方婶子言辞尖锐地挑眉反诘:“你一个寡妇,在男人面前要什么脸面?刚才你要是撒泼打滚,季大哥还会砸我们的摊子么?”
严寡妇心里的憋屈,如同被憋在狭小空间的烟雾,无处散逸。
她弱弱地轻声抱怨道:“你就算让我撒泼打滚,也得事先给我使个眼色啊,我又不是你肚里的虫。”
方婶子见严寡妇敢跟自己叫板。
她话里带上几分教诲的锋芒,喝斥道:“生意是我在带你们做,连这点小事也要我教?你就没长脑子?”
严寡妇试图以和风细雨的方式化解僵局,希望能留有转圜的余地。
她委婉地提出建议:“一杆秤而已,明日托村里要去县城赶集的婶子,顺便代买回来就是了,何必还要特意跑一趟呢?”
“托人办事,万一人家忘记了咋整?”方婶子不容反驳地回道:“多耽误一天不能收水产,生意上的损失你来承担?”
“我....我...”严寡妇委屈得眼泪直打转。
最终她还是妥协接下那笔钱,打算明日天不亮就去赶集,买完秤熬到天黑才能回家。
这个伙搭的是真窝囊,只因自己是寡妇,就理所当然成为那个出气筒。
其他两个人,像差遣小狗一样,什么苦活累活都第一个推给她。
若不是为了给严青牛和严彩凤,这双儿女提供更好的生活。
她真想立刻就散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