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两儿两女均已成家,两个儿子各有一子,大儿子还有个女儿。
但桌面上,只有大儿子的一双儿女,小儿子家的小子大概在懒床,还未起来。
梁若萦落座,里正媳妇给盛了粥,她也不见外,道了一声谢就吃起来。
里正一家并不多言,只吃完早饭时里正才问梁若萦姓名。
梁若萦不假思索:“我叫江篱。”
她从前行医就用这个草药名做名字,从没以真姓名示人,现在也如此。
里正知道她的名字后并没有打探她的家世,而是问起一些京城的事情。
梁若萦一一作答,之后也问了些关于麻家村的事,一晃日头已渐高,里正托人买医治麻五所需的东西终于买回来,此时已展开在一张高高的方案上,上面是一排银针,两根艾条。
七月本是农忙,但村里人包括里正一家,都想看看梁若萦是如何把麻五的脸掰正,都不到地里去了,像昨晚围在麻婆子家一样围在里正家。
麻婆子夫妇俩扔下棺材里的儿子,也来了。
麻五忐忑着一颗心坐在院子中间,手里拿着条粗手帕,流口水时拿出来擦一擦。
梁若萦一只手按住麻五后脑勺,一只手的拇指食指轮流不停在麻五脸上按揉。
有几个年纪大的老者看出,她在揉按麻五脸上的穴位和筋络。
大概半刻钟后,梁若萦捏起银针,一根根扎在麻五脸上各个部位。
扎完银针,她就坐麻五旁边,拿了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手帕,看到麻五的嘴角溢出涎液就擦一擦。
院子里鸦雀无声。
两刻钟后,梁若萦拔下银针,点燃艾条,开始在麻五脸上灸。
两根艾条炙完,已是半个时辰多一刻。
围观的人此时的心开始活泛起来,针灸都做完,看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梁若萦下一步要做的,是正骨。
她又用手在麻五脸上推揉了片刻,一手覆盖在麻五头顶,一手包住麻五下巴,揉了揉。
只见她神情一凝,手一转。
咔一声,麻五原本那张歪到找不着北的脸,比原来,正了五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