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听得奇怪,心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见陆绎似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神情似比之刚才还要悲伤许多,袁今夏心下不忍,便轻轻拍了拍陆绎的胳膊。
“那一日,正是我八岁的生日,父亲说他会提早回府为我庆贺生辰,父亲平时忙碌,我极少能与父亲、母亲一同享受在一起的时光,因而当时非常开心,母亲坐在廊中轻抚箜篌,弹着《桃夭》,父亲在廊下舞剑,我便开心地蹦蹦跳跳,”
袁今夏见陆绎说这些时眼里闪着光,但很快便消失了。
“不曾想到,竟然有刺客潜入,父亲顾及不暇,母亲为了救我,被刺客一剑刺入腹部,”
袁今夏听得一惊,见陆绎喉结抖动得厉害,想来是尽量在压抑着,便伸手轻轻抚在陆绎手臂上。
“母亲死了,我便将这沾着母亲血的琴丝做成了手绳,日日佩戴在身上,以此作个念想,”
袁今夏不知怎样安慰陆绎,她能感受到陆绎此刻内心深深的无助和悲伤,甚至她能感觉出陆绎还带着不安的感觉,不禁心里困惑,“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的府内潜入刺客,这本已是不该发生的事,看大人的神情,他母亲的死定是未有结果,难道这其中涉及到了什么,所以才会让陆指挥使畏手畏脚,不了了之?”
陆绎深陷思念母亲的悲痛之中,但也很快地就调整好了自己,他从未与人说过这些事,现下面对袁今夏,他却说了出来,这原本是压在他心里多年的郁结。
陆绎将手绳重新戴在手腕上。
袁今夏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陆绎,她也知道此时陆绎不需要她安慰,也许他只是想向她倾诉,也许这暗沉的夜里容易让人想起悲伤的事。袁今夏将衣衫抖开,“大人,这里凉,将衣衫穿上吧,”
陆绎接过衣衫,看着袁今夏,“听话,再去睡一会儿,”
袁今夏点点头,慢慢起身,向屋门走去,打开屋门时,又转头看了一眼陆绎,见陆绎已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