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请。”
六王子原本还想着,自己这位好父亲还能继续睡觉。但既然醒过来了,那就更好了。
赵南玉眉头一挑,说道:“你尽管出手,不必手下留情。”
六王子笑了笑:“我不会。”
文华殿内,一袭华服锦衣的皇后正在外面等着,脸上带着担忧之色,就算她是一国之君,也不能擅自进入。
六王子躬身道:“母亲,幸会。”
皇后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你。”
“那我就先走了。”
“乖,帮我照顾好你的父亲。”
事到如今,他们母女还在做戏,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我一定会将母亲的心意,转达给父亲。”
说完,他便推门而入。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药香,房间里一片昏暗,六皇子慢慢地蹲在了皇上的身前,他看着奄奄一息的皇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您找我。”
“咳咳!”
六王子搀扶着风烛残年的他起身,手中端着一份药汤,生怕被烧到自己的舌尖,六殿下特意为他轻轻一吹,这才喂到他嘴里。
“我知道你对我并没有什么好感。”
皇上被自己的药汤噎住,药水顺着他的下颚,很是难看的落了下来,他张口欲言。
六王子轻轻擦拭着他的嘴唇,道:“你有什么想跟我娘说的吗?”
他的指尖,突然一紧,捏着皇上的下颚,将所有的药丸,全部喂入了皇上的嘴里,直到皇上将所有的药丸都吞了进去,这才放下了手。
“你好自为之,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死的。”
他最喜欢的女人,最疼爱的儿子,都会跟着他一起死。
他的双眼猛的睁大,许久之后,他的手指才缓缓的垂了下来。
六王子伸手为他合上双眼,眼中却是一片晶莹,抹去眼角的泪水,露出一抹嘲讽之色。
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
*
第二日,帝都传出了皇上去世的消息。
宋峦得知这个消息,心中也是一惊,按照原本的记载,先帝去世只有一个多月,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最终的胜利者,依旧是六皇子。
很快,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新皇即位之后,在朝堂之上,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赵南玉更是被提升到了三品大员,权势滔天,心狠手辣,杀人如麻。
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有超过二十条人命被他杀死,这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而在这一个多月里,也有不少人上书弹劾他,一份又一份的奏折,一份比一份的写着赵南玉的恶行。
金銮中,新帝将手中的奏折扔到赵南玉面前,微笑道:“如此之多,实在是让我应接不暇,就劳烦赵先生为我分担一下了。”
赵南玉随手拿出两本书,扫了一眼,咧嘴一笑,道:“一派胡言。
新皇哈哈一笑,旋即带着浓浓的恨意,破口大骂:“这些老不死的!”
可就在第二日,所有举报赵南玉的人,都被带回了大理寺,而赵南玉,则是一脸的无辜,“陛下要惩罚你,我也无能为力。”
“呸。”陈曌吐了一口唾沫。
赵南玉双手背负在身后,淡淡一笑,道:“这大理寺大狱,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就别浪费时间了。”
他虽然双手沾满了鲜血,却从来没有乱杀过任何一个人。
春天到了,京城的春天一点也不比冬日差,寒冷的让人牙酸。冷风如刀,吹得他脸颊生疼。
宋峦却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时不时就会往外走,可能是受了风寒,回到房间后,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胸口也有些发痛。
刚刚好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当天晚上,赵南玉回到家中,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宋峦嗅了嗅,厌恶之极,连连后退,“你在做什么?!”
杀人夺宝?
如果是原着的话,那么主角的一生,也就是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完成的。
这可是一部两百多万字的女性小说啊!而主角也得偿所愿,一路往上爬,然后就是一笔一笔的清算过去的账,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丧于他之手。
当然,这其中也有他们自己的原因。
而这具身体的主人,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按照原着的剧情来看,这具身体的主人,最多再过两年,就会死去。
赵南玉刚刚从大理寺出来,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血迹,牢房又黑又湿,地上都是血迹,所以,他才会在牢房里动手,将地上的血迹弄得到处都是。
他早就习惯了,所以没当回事,可是宋峦受不住。
赵南玉连忙道歉,然后让人端来一杯热水,自己则是去洗了个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重新回来。
宋峦对他并无兴趣,反而喜欢为他打造各种玩具,赵南玉从后面搂着她的腰肢,将脑袋贴在她的脖子上,闻着她的体香。
“滚,你太沉了。”
赵南玉脸色一黑,搂着她的胳膊,说道:“我有点困了。”
小主,
宋峦将其一推,嗔道:“我也困了。”
她只是不愿意给他做人棍。
赵南玉叹了口气,将她从座位上放了下来,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文件。
宋峦抬了抬眉,偷偷瞥了一眼苏羽的表情,他虽心胸狭窄,却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动怒。
她可是亲眼所见,赵南玉一怒之下,心狠手辣,有一次,她带着自己的弟弟回了皇宫,却看到了赵南玉正在折磨自己的弟弟,那凄惨的声音,丝毫没有动摇他的决心。
赵南玉却是不管不顾,直接将那几个侍卫打得半死不活,这才大方的道:“带杜先生,送他去太医院。”
宋峦躲在车厢里,吓得魂不附体,那个人被人揍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身上还流了一地的鲜血,就算是去了,估计也是死定了。
经此一役,宋峦越发忌惮赵南玉。
两人各忙各的,过了片刻,宋峦才慢吞吞的来到他面前,一着急,便直呼其名,“赵南玉。”
赵南玉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过‘请’这个词,“说吧。”
“我要回家。”
现在,有了女主角,他们就可以幸福地生活下去了。
赵南玉没有回应,继续埋头书写。
宋峦蛮不讲理,一把将他手中的笔抢过来,道:“一句话,你同意还是不同意?”
赵南玉抬起头,那目光落在宋峦身上,却让她有些发虚。
“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走的。”
赵南玉冷笑一声,道:“你做梦。”
宋峦便知他不是个善茬,此番回到家中,一时半会也没有再回去的意思。
故事没有太大的变化,因为距离原主中毒的时间越来越近,这个春季,也就是这个季节。在中毒结束前,他的尸体会被折磨两年。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信。
以赵南玉睚眦必报的性子,宋峦相信,自从她穿越到这里,他就一直在暗中给她下毒。
切,又爱又恨。太爽了。
宋峦气呼呼的坐在床沿上,赵南玉对他视而不见,依旧在练习书法。
宋峦便是有心跟他斗,也斗不过他几句,他几句话就能让她闭嘴,不触及他的逆鳞,他也不会动怒,只是在一旁当个白|痴。
这几天赵南玉一直在监视着她,说是现在京都的情况还不稳定,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他也终于有了自己的野心,是不是可以把她给放出来了?不过,暗中的守卫却是丝毫不减。
宋峦脱掉鞋子和鞋子,蜷缩在床上,没过多久,她就觉得太热了,赤着双足从床上探了出来。
赵南玉见她失眠,当即放下手中的笔,放下手中的册子,转身走向床榻,开始宽衣解带,宋峦原本还生自己的闷气,此刻却又觉得,自己为何要与一个小色狼一般见识?
然而,还没等她说话,赵南玉却又是打断了她的话,“明日下午,我会派人带你回家,晚上就会回来。”
宋峦欲言又止,语气变得柔和许多,强颜欢笑道:“半日时间,可不够啊!再给我几天时间,反正我也会再来的。”
赵南玉搂着她的肩膀,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勾唇道:“我不走。”
宋峦将怒火压在心底,微笑道:“你是男子汉大丈夫,要大度。”
赵南玉哈哈一笑,说道:“要不,明天早上我派人带你去,这样岂不是可以多花半天时间?是不是很大方?”
“真是的,跟你讲不通啊。”
多说无益。
说来也奇怪,自己的心思,竟然被赵南玉给看穿了。她在他的怀抱中弓起身子,结果刚刚钻进被窝里,就又被后面的男人给拉了回来。
这一夜,宋峦在漫长的梦中,看到了一位陌生的少女,她穿着一身她再熟悉不过的大红衣裙,眉心插着一朵花朵,画着一道浓妆,将她衬托得更加美丽动人。
凤舞长发飞扬,衣衫猎猎作响,她的脸色很难看,准确的说,不是悲伤,而是绝望。
嘴角勾起一抹绝望的微笑,仿佛对世间再无留恋。
她的手被反剪在背后,周围是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手中的刀正指着她,似乎她稍有异动,就会被千刀万剐。
“蹭”的一下,箭矢擦着宋峦的耳朵飞了出去,朝塔楼上的少女飞去,箭矢精准无比,正中她的胸口。
宋峦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做梦,似乎都能听到箭矢划破布匹的声响。
这一支箭矢像是插在了她的心脏上,她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曾经见过的年轻道人。你也一样。”
宋峦捂住心口,痛的几乎站立不稳。
赵南玉将她吵醒,当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头大汗,面色苍白,赵南玉盯着她,眼中满是焦急之色:“你在哭什么?”轻叹一声,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叹了一声:“你若真要陪着你娘,倒也无妨。”
刚才那一箭射穿胸膛的剧痛已经消散,但他还是觉得心里沉甸甸的,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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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搂住赵南玉的腰肢,往他怀里缩了缩,“我的心好痛。”
那个年轻的道人是谁?他明显比她了解得更多。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她会那么眼熟,那个在城墙上被射了一箭的女子?
赵南玉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恐之色,他的嘴唇有些发白,道:“我去叫赵朝,让他给你检查一下。”
他没有邀请御医,却邀请了赵国。
赵南玉脸色惨白,虽然没有睁开双眼,但他依旧记得“天青”的发作,一开始只是轻微的痛楚,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痛楚会越来越强烈,最后蔓延到她的内脏,让她痛不欲生。
宋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可以换人吗?你哥好像很不喜欢我。”
“他不敢。”陈曌摇了摇头。
“好的吧。”听到罗德的询问,罗德点了点头。
赵南玉挪了挪身子,正欲下床,宋峦仍觉得心中憋闷,紧紧搂住其腰肢,不愿放开,道:“不要离开,就在这里多呆些时日吧。”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
赵南玉微微一愣,然后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发,道:“那你还想继续睡觉吗?别担心,我哪也不去。”
“我可以把你搂在怀里,不需要睡觉。”她两条胳膊和大腿都缠绕在他结实的身体上,两人亲昵的贴在一起,“你的身体真好。”
又香又暖。
赵南玉在纪云舒的抚摸下,脸色微微一变,“别乱动。”
两个多月没碰过女人的他,已经经不起任何的刺激了。
发起狠来,能要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