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玉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不用操心我。"
现在没有比去照看许念涵父亲更重要的事。
许念涵是独生女,现在又只身一人在美国,亲人突发重疾,她只能求助这个曾经的前夫,也相信他的为人和办事能力。
慕彦青直接开车离开了。
戚玉回到客厅,代替大哥向慕洛文和沈霜说明情况。
"念涵姐的爸爸今天晚上突发脑溢血,大哥已经去医院了。"
夫妻俩默契互望一眼,不约而同露出震惊的表情。
"念涵的父亲都六十五了吧。"沈霜缓缓说道。
慕洛文回:"差不多,他比我们俩年纪都大。"
"念涵又在美国,彦青作为前女婿是该去看看。"
……
戚玉坐在一旁没有插话,眼睛望着电视里的歌舞节目出神。
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实在有些坐不下去了,索性起身向两位长辈恭敬地道晚安。
"伯伯,伯母,大哥让我今天留在这里住一晚,那我先去休息了,提前一个小时跟你们说新年快乐。"
沈霜点头同意,又十分随意地说:"佣人都放假了,反正这里你又不是第一次来,自己去吧。"
实话实说,戚玉心里也很没底,她只在主楼的客厅和餐厅短暂待过,之前根本没有机会上楼。
主楼的户型十分复杂,更不止一个楼梯间,所以她并不知道二楼和三楼之间的错层具体在哪里,只能靠自己瞎找。
阿玉走在二楼的走廊里,头顶是一排暗黄色的灯光,当她的脚步声变响,灯光也随之变得明亮。
她从东边的楼梯上来,走到西边的楼梯口,上下望了两眼,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一个错层,但距离楼梯口两米的位置有一扇松木雕刻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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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想,莫非那间客房就近在眼前。
走廊上一片寂静,听不见任何声响,就连楼下电视机的声音也接近于无。
她站在房门前,犹豫了一阵后拉下门把手,推开门,探进半个身子。
室内一片漆黑,她只能走进去,摸索着墙壁。
数秒后手指终于碰到开关,她果断按下,一盏晕黄色的壁灯亮起。
光浅浅落在男人颀长的背影上,他懒懒散散地靠着阳台的推拉门,头微低,手指一晃,带出一抹猩红。
一缕带有寒意的冷风从外面吹进来,被室内的暖气中和。
戚玉随即明白自己走错了房间,内心小小地挣扎了一会儿,刚想向那人求助。
那人慢悠悠地转过身,指尖掐过烫人的烟头,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嘲讽的冷笑。
他率先开口:"大哥的房间在对面,你走错了。"
戚玉愣了愣,起初有些莫名和茫然。
她并不是要去大哥的房间,慕辰安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可能是迷路了,大哥刚才出门了,他让我今晚睡客房,可我暂时没有找到。"
话说到这里,慕辰安本该善意地替她指路,但他什么都没说,神情桀骜又深沉,玩着手里的金属打火机,清脆的声响碰撞,在安静的空间里放大。
不久前,他趴在自己房间阳台的扶手上,仰头随意看了眼烟花,又目光垂落望向楼下,恰好看到大哥从背后握住戚玉细白的手腕,教她如何晃动手里的烟花,那姿势很像是在拥抱。
那两人玩得不亦乐乎,偶然间亲密的举动数不胜数,尽管他移开视线,但仍能听见他们嬉闹的声音。
他孤身一人,在夜风的吹拂下落寞地点燃香烟,强迫自己清醒地认识到眼前残酷的现实。
此刻,得不到回应的戚玉没好气地转身打算自己继续找房间,而一道分明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那拖鞋轻轻触地的声音,更像是一个女人。
除夕夜,这栋房子里的另一个女人必然就是沈霜。
那扇松木房门只是虚掩着,她只需十几秒钟的时间走到门前,便能清晰地看见戚玉正站在慕辰安的房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