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里正显然也有些吃惊,他微怔一瞬后,略微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贺叔就是担心你把周家闺女带出来,周家人不依不饶,找你麻烦。”
不等顾青槐搭腔,一旁的罗氏便笑着问道:“小槐,你那公婆都不是好相与的,特别是你那婆婆,小气跋扈,混球一个,她能答应放你回娘家?”
赵樱闻言,神色紧张地看向顾青槐。
顾青槐知道罗氏是担心周家人过来找事,给贺里正添麻烦。
人家有这个担心,也是正常的,毕竟,是人都不想惹麻烦。
顾青槐干脆把一切坦白:“贺叔,罗婶,实不相瞒,我在周家,一直备受公婆磋磨,每天只能喝野菜汤,却干着牛马的重活儿,怀孕了也是一样。
我公婆非常重男轻女,也没把小女儿周六丫当人看,多银活着的时候,还能护着我们,多银死后,我俩在周家肯定没了活络。
也许是多银到了下面,能感应到我俩活得艰难,就夜夜给我公婆托梦,让他们放我回娘家,顺便带走周六丫。
我公婆一开始死不答应,后来每晚噩梦连连,鬼压床不断,他俩很害怕多银阴魂不散,把他们勾到地府,就写了放媳断亲书,贺叔,您看!”
顾青槐将放媳断亲书拿给贺里正看。
赵樱已经知道了这些事,可再听一遍,还是止不住抹眼泪。
她闺女命苦哇。
罗氏也连连叹气。
贺里正看了放媳书后,眉心舒展:“的确是,没毛病。六月十五日写的。”
顾青槐挤出了几滴眼泪,继续道:“可是,就在我要收拾行李,准备带着六丫离开周家时,我那不做人的公婆,竟然又偷偷把我卖给了青坡村的吴瘸子。
贺叔,您应该知道吴瘸子是什么人。我得知消息后,半夜趁他们睡着,偷偷找到交易凭据,然后带着周六丫逃了回来。贺叔,您看,这就是交易凭据。”
顾青槐又把凭据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