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沂一开始确实放不下面子,毕竟是个王爷,忽然让他去下跪,怎么可能?
但萧洵却打包票说有用,萧沂就有点心动。
三哥的嘴巴虽然毒,但有句话说到了点子上,他这年纪,婚事的确是不能再耽搁了。
否则,兄弟家的儿子一个个都会跑了。
他要成侄子侄女都能调侃的笑话了。
思来想去,萧沂咬咬牙。
跪就跪!
正好最近刑部太平无事,不需要他时刻盯着。
趁这个时机,赶紧把人哄好,把亲成了,否则再忙起来,又是遥遥无期的拖下去。
……
云舒就被这无赖缠上了。
直接在她房里跪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那搓衣板瞧着挺尖的,这会衣裳又薄。
这人可是皇帝的儿子,云舒不想给自己立个悍妇的名声,气得咬牙,“你给我起来,威逼利诱这招对我没用。”
萧沂一脸无辜,“不曾威逼利诱,我只是在为自己从前赔罪。”
云舒气的倒仰,“那也不用跪着吧,你从小到大,除了陛下,你跪过谁?你这不是想折我的寿吗?”
萧沂倒是坦诚,“三哥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是没错,但对内跪自己的媳妇也不丢人。”
云舒彻底无话可说。
敢情阿软每日面对的是那么无赖的一个男人!
她狠狠道:“你愿意跪就跪,起不来的时候可别摔着!”
云舒能放任萧沂跪着,杨家老爷和夫人可没那个胆子。
皇帝的儿子要是在他们府上出什么岔子,全家的脑袋都不够赔的。
以前的事,杨夫人也知道,心里也气过、恼过,但后来看到萧沂那么用心的赔罪弥补,她心肠也就软了。
可没想到,女儿横竖就是不点头,任凭萧沂怎么说怎么做,铁了心的就是不回头。
以前杨夫人就听之任之,随他们去;
可如今,皇子都跪到家里来了,再不处理,真要出大事。
杨夫人难得哭天抢地了一回,“堂堂皇子,能做到这份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陛下面上不说,你当其心里怎么想?”
云舒心里已经别过那口气了,这些年,她心态宽了许多,萧沂的表现她也都看在眼里,其实早就软了心思。
但她这人最是好面,断不可能主动说句好话。
杨夫人多了解女儿啊,一看就知道了。
“你这丫头,嘴硬也要讲究个章法啊。这么大的事,你还死要面子?”
云舒哼道:“我天生就是好面,这点随了您,有什么法子?”
杨夫人一噎。
“你说句明白话,到底愿不愿意嫁了?”
云舒别别扭扭的,“就那样吧,我也再没看见比他还强的。既如此,何必舍近求远呢?”
杨夫人:“你倒跳起来了?”
“我的姑奶奶,你这气性也忒大了!”
云舒不置可否,转过身窝在炕床上,嘴角噙着笑。
杨夫人:“那我可就去和你父亲说了?顺便湘王殿下那也回个话,好商议婚事。”
云舒没吭声。
杨夫人无可奈何。“你呀。”
儿女都是债啊!
……
入秋后,酷热的暑天总算是熬了过去。
云舒在九月十五这日收到楚玥的帖子——恰逢晋王府菊花盛开,身为晋王妃的楚玥颇有雅兴的邀请一众姊妹好友前来赏菊。
云舒也是个高雅的,自然应下。
赴约当日,云舒穿着绣娘昨日刚做好的一件水红色交襟绣牡丹云纹襦裙,头上戴着两支红宝石金簪,还有一朵粉嫩嫩的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