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落座主位,被她打断的大婚仪式继续进行,直到送走宾客,几人才终于回了仪辉堂。
柳氏这会儿卸了头冠和霞帔,垂眸正儿八经地给江晚茵行了大礼,朗声道,“妾身柳氏,见过太子妃,愿太子妃万福金安,长乐顺遂。”
这等谦卑之资表明了她是个十足的聪明人,江晚茵笑了笑,虚扶了一把,把她从地上搀起来,温声道,“快请起。”
她看了一眼青月,后者立刻上前,将手中的锦盒打开,里面正放着一对水色极好的翡翠玉镯。
这对玉镯玲珑剔透,光泽温润,翠绿色泽浓郁,通体清澈透明,带着淡淡的青色纹理。玉镯表面细腻光滑,触感如绸缎般柔滑,呈现出柔和的光芒,颜色均匀,质地纯净,没有一丝瑕疵,玉质堪称完美,恐怕价值不菲。
“一些薄礼,夫人收下吧。”
柳氏面上露了几分惊讶之色,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恭恭敬敬将木盒接过来,又行了大礼,“妾身谢太子妃赏赐。”
按照大梁的习俗,三媒六聘迎娶进门的正头娘子,哪怕是续弦,正室的孩子也应按规矩向其敬茶,改口叫母亲。
江晚茵如今贵为太子妃,自然是不需要走这流程,不过江巡风和江时晏却是跑不了的。
见那两人的脸色,便知他们心中并不情愿,若是今日柳氏或江怀仁非要强求,只怕会不好收场。
不过柳氏活的通透无比,她比江晚茵几人之间的年龄差断算不上长辈,见侯府下人将敬茶的茶盏端上来,便笑着开口道:
“这真是折煞我了,我年岁尚轻,哪能担得起两位哥儿一声母亲呢?”她挥了手让下人把茶端下去,才又开口道,“两位哥儿若是不嫌弃,叫我一声夫人或大娘子就是,断不用说那些虚礼。”
江怀仁闻言有几分犹豫,“这,这不合规矩啊。”
他话音落下,江巡风面色未变,倒是江时晏轻轻嗤笑了一声,“唰”一声甩开折扇,悠哉悠哉扇了两下,揶揄道,“这永安侯府里什么都不缺,最缺的就是规矩,不规矩了这么些年,怎得今日父亲倒念上规矩了?”
他方结束了在江南的差事,本想着玩两日再回来,可因着江怀仁这档子事儿,他只能快马加鞭,什么西湖美景,太湖风光,他是一概都没见着,因此这会儿怨念大得很,说话间都夹枪带棒。
江怀仁闻言眉毛一挑,正要发火,却听身侧柳氏柔声笑道,“自家人讲什么规不规矩的,真说规矩,我现在便应该给先夫人上一炷香,祭拜祷告之后再入洞房。”
“罢了罢了,”江怀仁闻言菜了脸色,轻咳一声,道,“这事儿倒也不急,明日再上香就是。”
柳氏能言会道,说话得体又会看人眼色,气氛很快便缓和了过来,难得的十分融洽。
江巡风自称还有公务未决先行离开了,江时晏也懒得在这儿继续应酬,没说几句便回院子里休息,剩下她们四人人倒也算得上其乐融融,正说着闲话,外头却忽地传来一声凄然婉转的哭喊声:
“怀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