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陈文贞仅凭一支簪子就将自己说的如此深情,看似所言切实不误,可到头来连江晚茵的生辰都不知道,实在也有些可疑。
思及此处,太后越发觉得这事儿不太可信了,心中一股脑的怒火和疑虑都消解了几分,连着面色也缓和了许多。
她看向萧明述,温声问,“述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且与皇祖母说清楚些。”
“是,皇祖母。”萧明述微微颔首,嗓音清凛道:“数月前,孙儿曾手抄地藏经百遍,着人送到隐龙寺请住持妙善大师供奉佛前诵读,那日去取回经卷焚烧时,与大师相谈甚久,才误了回宫的时辰。”
“若孤未记错,应是腊月二十那日,与孤同行者有侍从几人,锦衣卫统领秦甲皆可作证,东宫出行录上应当也有记载。”
太后闻言略愣了愣,似是想起了什么,良久轻叹了声,“述儿这样说,哀家倒记记起来了,得确有此事,那几日方进年关,哀家思念先帝过甚,述儿也是为了解哀家忧虑,才亲自做了此事。腊月二十一时那些经书就在宝华殿焚烧了,是哀家亲自看着的。”
皇后闻言恨恨道,“即便太子那日去了隐龙寺,又能说明什么?本就是两不相干的事儿。”
萧明述冷淡道,“孤还未说完,母后急什么。”
“那日夜深,孤与妙善大师谈论佛道后,一时没有睡意,便到后山闲步,正巧遇到了。.”
他说着微顿了顿,睨了身侧江晚茵一眼。
她似乎也想到了那夜自己的大胆之举,有几分心虚的眨了眨眼,矜持地垂下头去。
萧明述轻笑,“遇到了在后山迷路的太子妃,孤与太子妃相谈甚欢,却并无逾越之举,作别时,孤还将那日穿的狐裘大氅相赠,也可为证据之一。”
这话儿倒也不算说谎,他确实没有逾越之举,江晚茵心道,毕竟那日情急之下,是她点了萧明述穴道,有逾越之举的人可不正是她自己。
太后听完已经信了大半,连皇帝也松了口气,唯剩下皇后不依不饶,急道,“她一个闺阁女儿,三更半夜在隐龙寺后山转悠什么,即便那夜与之相会的不是陈文贞,也不能证明他们二人没有私情!”
她冷笑了声,“焉知是不是太子坏了人家的好事儿?说不定江晚茵便是要去与这人幽会,不成想被太子扰了好事儿呢。”
这话说的有些口不择言了,是明摆着非要鸡蛋里挑骨头,硬找些漏洞把过错扣在太子妃身上么?
江晚茵轻笑一声,“皇后娘娘,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饶是皇帝听了都有几分不悦之情,沉声道,“皇后失言了!”
江晚茵起身,对着上座的太后盈盈作礼,目光清明清澈,曼声道,“进了腊月,祖母的咳疾一直反反复复,到了月尾竟已经有些拖成痨病的意思,儿臣心急万分,腊月二十那日便出府到惠民堂请苏大夫再帮忙开几张新的方子,随后又到隐龙寺为祖母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