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心中登时警铃大作,瞬间便猜到了眼前这人的身份,可不正是她一直没见着的二哥江时晏么!
按原书中的描述,这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他在大理寺卿任职,精于算计,也最会洞察人心,是个心思深沉堪比妖怪的人精,后期被宋景安招揽后,没少给萧明述使绊子。
太子党在他手中也是吃过大亏的。
虽说自穿越之后,她还未在旁人跟前露馅过,可对上这人,她心里难免忐忑了几息。
偏偏江时晏还不消停,指尖勾起她的一缕发尾,在鼻尖轻嗅,“啧”了一声,“瞧瞧,原来惯爱用的花蜜头油也换了,你不是一惯不爱玉兰清淡的香气么?”
他侧眸,目光沿着江晚茵艳丽的五官细细描摹,散漫道,“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把我妹妹弄到哪儿去了?”
江晚茵稳住心神,睁圆了眼睛瞪了他一眼,轻嗤,“还抹花蜜头油?二哥没听说江楹兰用花蜜沐浴焚香,惹来一群蜜蜂,差点把自己蛰死的事儿?”
她收回目光,明眸善睐,嗓音含笑,带了几分娇蛮之意,“那场面现如今谈论起来都心有余悸,自那之后,京都城中的贵女间已经鲜少有人用花蜜制品了。”
“是么?”江时晏闻言微挑了挑眉梢,显然对她说的花边小事儿不感兴趣,反而垂眸打量了她半晌,“我倒觉得,几月没见,你确实有些不一样了。”
江晚茵把自己的发丝从他手中扯出来,似真似假道,“二哥,不信谣不传谣。”
他俩云里雾里的试探,倒是一旁的江巡风听不下去,伸手推了一把江时晏,冷道,“什么夺舍,什么孤魂野鬼?你查案查魔怔了?少说这些荒唐诡谲之语。”
江时晏这才作罢,收起那副打量的神色,在江晚茵发间摸了一把,笑道,“开个玩笑罢了。”
他说着,让出了进屋的路来,重新窝回软榻上,以手撑颌,“今年我还没喝过梨花酿,这回便跟着大哥沾个光,也尝一尝你的手艺吧。”
江巡风叹了一声,接过江晚茵手中的酒坛子,温声道,“进来吧,我正与时晏谈论母亲嫁妆的事儿,你既来了也好,一起商议吧。”
江晚茵应了声,也没再推辞,提了裙摆进了里屋,坐到了江时晏对面的椅子上。
原书当中,江巡风与江时晏对她都不亲厚,只是区别在于:
江巡风对江晚茵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以及知道她心思歹毒之后的厌恶;而江时晏不同,他不与江晚茵亲近,同时也不与江楹兰亲近,她们两人再你死我活的斗,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个消遣罢了——
只要不影响到他的利益,旁人是死是活又与他何干?
他高兴了可以帮这个妹妹一把,明日不高兴了也可以帮另个妹妹一把,与他而言并无区别。
而他唯一与之亲近的人,满侯府恐怕也只有江老太太,若非原书中江晚茵将祖母气死,江时晏也不会大动干戈,与她彻底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