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也不跟他卖关子,将江怀仁和秦云霜写出的嫁妆单子递给他,直接开门见山道,“大哥可知道母亲当年的嫁妆有多少?”
江巡风目光扫过上面的东西,“并不十分清楚。”
江晚茵抿唇笑了笑,“母亲出身商贾大家,当年所带嫁妆,是这张单子上所记录东西的双倍之多。”
不等江巡风开口,她便继续道,“大哥不必起疑,我已经找到了早年间在母亲身边伺候的兰姑姑,她可以为我作证。”
“兰姑姑?”江巡风一惊,当年兰姑姑被逐出府的时候他已经记事了,还为兰姑姑求过情,只可惜他当时年纪太小,江怀仁并不在意他的话罢了。
江晚茵点头,抬眸看着他道,“大哥,我想借你的宗族玉碟一用。”
大梁虽国富民强,但古人的观念中,到底还是有些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就比如这宗族玉碟,便是每个家族中有男儿出生,不论嫡出庶出,都会有专人打造玉碟,以证明其身份,女儿家便没有这东西。
江巡风一愣,“你要宗族玉碟做什么?”
江晚茵嗓音轻灵,缓缓道,“请宗族各位长辈到仪辉堂做个见证,此番我要拿回母亲的嫁妆,将秦云霜逐出侯府。”
江巡风闻言深深蹙眉,半晌才开口道,“非要到这种地步么?晚茵,若只是钱银的缺漏,我自可给你补上,不必如此兴师动众。”
江晚茵气急,反而有几分想笑,面露嘲讽道:“是不是钱的缘故,大哥心里难道不清楚么?原来我在大哥心中,便是如此锱铢必较的小气之人。”
“我并非此意……”江巡风似乎也因为方才之语有几分懊悔,良久才继续开口道,“我只是于心不忍罢了。”
“大哥何意?”
江巡风垂眸,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执了茶盏却见里面只有冷水茶梗,叹了一声将茶盏放回去,“我幼时常在母亲身边,那时总觉日子平常,可母亲不在了之后才方觉那段时日的珍贵。”
“秦云霜纵使有过错,但她到底是楹兰的母亲,虽只有这一个女儿,却也算尽心尽力,将楹兰教养的很好。”
他顿了顿,“也因此,为了不让楹兰失去生母,只要她不犯什么大过错,我都可以网开一面。”
秦云霜尽心尽力?把江楹兰教的很好?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江晚茵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才会听到这么荒诞的一段话。
她惊得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怔愣地看着江巡风的脑袋,有一瞬间很想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
怎么领军打仗时这么厉害,换到日常生活当中,便跟个傻子似的?
江巡风一番真心实意地倾诉之后,却迟迟没有听到妹妹的回应,他抬起眸来,正看到江晚茵神色诡异地看着他的额头,那目光不知怎么的,竟让他脊背有些发凉。
他难得不安地抬手摸了摸额头,狐疑道,“怎么了?我发间有什么不妥?”
江晚茵这才回过神来,默默收回了目光,腹诽道,头发乌黑浓密,没有不妥,大脑可能有点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