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静悄悄的,只有江怀仁抬手间银筷子与瓷碗相碰时,才发出细碎的声响,临门口的书案上,香笼缓缓吐着云烟。
江怀仁方才脱口而出这番许诺后,其实隐隐有几分后悔,觉得自己将话说的太满了,便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其实抬个偏房做继室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只是他贵为永安侯,他的大娘子便是正儿八经的永安侯夫人,也算是京都、乃至官家跟前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兹事重大,也不好他自己一个人决定,还需跟陛下回禀一声,得了首肯才能办事儿。
皇帝跟前,江怀仁倒也不畏惧,诉一诉秦云霜这些年跟在他身边任劳任怨,求情卖惨一番,陛下也不会跟他计较;
至于老太太那里,左右她的身子骨也不如往日了,他们硬要行这事儿,老太太也是无法的。
思来想去,想抬秦云霜为正妻这个事儿,最大的阻碍,便在江晚茵兄妹三人身上,尤其是他这个大女儿,性子刚烈,又深得太子宠爱,想要压着她硬把这事儿办成,怕是要玉石俱焚。
江怀仁越想越觉得麻烦,脸上的神色也逐渐沉下来。
秦云霜到底与他同床共枕了这么些年,自然看的明白,先一步回过神,秀丽的眉目间透出一抹动容之色,薄唇动了动,才缓缓道:“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怀仁,即便是一辈子与你做妾,我也是甘愿的。”
她顿了顿,又低声开口,“我不争气,这么些年来,也没能给你生下一个儿子,于子嗣上无功,抬房这事儿云霜实在不敢应。”
听她这样一说,江怀仁心中立马又软了几分,拍拍她的手道,“你何必说这妄自菲薄的话儿,楹兰乖巧懂事,我便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