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琢在一旁点头,“若不是这回跟你们来,我还真不知道这山崖底下是这番光景。”
他看了一眼风平浪静的溪水面,仍觉得心有余悸,“再说这墓穴的入口如此诡谲,你说不是测算出来的,我都不信。”
江晚茵抿唇,“其实依殿下所言将这墓穴炸了也就是了,这次是我莽撞。”
也不知是悔恨还是自责,她的嗓音轻柔,弥漫着潮湿悲切的水汽,孟琢见她这样,心里也不舒服,结结巴巴安慰了她两句:
“反正,反正拿到东西了就不亏,你也别想太多了。”
江晚茵轻轻点头,篝火边短暂地陷入了寂静,只能听到噼噼啪啪的火星迸裂声,许久,江巡风看向孟琢,“殿下一会儿醒了,最好是准备些吃食,你去找影卫问问?”
孟琢斜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去?”
江巡风冷笑,“那你来给我妹妹上药?”
孟琢一噎,虽然她和江晚茵关系不错,但男女授受不亲,上药这种亲密事儿自然是不妥当的,他哼了一声,只得依言起身去了。
江巡风将她最后一处伤口擦好药酒,忽地出声问,“云祥山之事,也是你算出来的?”
江晚茵心里一惊,这在原书中,是中后期才会发生的庆王谋逆案,按理说如今庆王还算老实,怎得他现在便知道了?
“我从未说过云祥山之事,大哥从何处得知?”她收回手臂,蹙起秀气的眉宇。
江巡风定定看着她,黑眸中神色意味不明,半晌沉声道,“上次温泉行宫解毒之后,你曾呓语云祥山之事,你不记得么?”
江晚茵神色一僵,心道你也知道是梦呓,梦呓之事谁能记得才怪。
“殿下如今虽然得封太子,可储君之位并非稳若泰山,我要嫁给他为妻,总得测算一番,看看前路吧。”江晚茵垂下眼眸,半真半假道。
“宫中阴损算计良多,殿下夺嫡之路岂能一帆风顺?我费尽心力,为殿卜算到几次劫难,若能助他平安度过,也算是为我以后的日子铺路了。”
江巡风闻言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云祥山也是殿下的劫难?”
“天机不可泄露,”江晚茵笑了笑,“大哥若是信我,只记得云祥山不管到了何种境地,不管敌军是盛是衰,穷寇莫追。”
她说的煞有其事,江巡风也将信将疑,半晌追问:“那你可算出云祥山为何凶险?”
诡计多端的男人,这不又试探来了?
江晚茵瞅了他冷峻的面容一眼,平时脑子好用的很,怎么一碰上江楹兰,就会被三两滴眼泪骗的头脑发昏呢?
腹诽归腹诽,问题还是要答,她的回答必须把握好尺度,才能让江巡风彻底打消疑虑。
她得知道一些,却又不能知道的太详细。
江晚茵思忖了几息,轻叹了一声,示意江巡风凑得近些,才用了只有二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轻声道:
“破军与贪狼之星隐有结合成线的趋势,具体是什么事由我算不出,但紫微星受迫,恐对天子不利。”
见她眉宇紧皱,似乎正因无法彻底参破此事感到困扰,江巡风反而松了口气。
他“嗯”了一声,道,“这事儿你不必参与过多,免得伤神伤身。”
说罢,江巡风又顿了顿,“你便是在家里翻些古书,便能自学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