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茵一路上了二楼厢房的区域,也没人拦她,她便这样大摇大摆,畅通无阻的到了天字号厢房,坦坦荡荡推开了房门。
这厢房设置的既有机巧,与现代社会的vip包房很是相像,面向舞台的墙面中间有一块镂空,人坐在房中能从上而下清晰地看到戏子的表演。
可是因为错落的高度差,下面的宾客抬头,却不能看到二楼包房中的人。
王云烟等的人还没上台,正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盘中的点心,听见身后的门开,开口道,“不必换茶了,方才刚着人换过。”
她话音方落,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清幽的笑声,一道熟悉的嗓音传来,“王姑娘幸会,我也来拼个桌。”
王云烟一愣,猛地回过身来,见了来人眼瞪得极大,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是你?”
江晚茵漂亮的杏眸中含着笑睨了她一眼,也不见外,自顾自走到桌案旁的椅子上坐下,“怎么,这白梦坊是你家开的?只许你来,不许本郡主来?”
她虽笑着,说话间却刻意加重了“本郡主”三字,王云烟闻言骤然浑身一僵,有几分不知所措。
前几日她跟在于瑶身边,自然是狐假虎威,想着江晚茵随是未过门的太子妃,可于瑶到底也是太子的亲表妹,就凭着当街纵马这样的小事儿,必不可能得了处罚。
再者即便自己出言冒犯,江晚茵也只会把仇记在于瑶和于家的身上,压根不会在意自己这样的小喽啰。
没成想这才几日,她不仅查清了自己叫什么,还找到了这里来。
王云烟当即便有几分腿软,于瑶有皇后作保,她可没有!
江晚茵要是铁了心拿自己出气,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思及此处,她的面容又白了几分,颤巍巍顿了片刻,跪下身去行了个标准的大礼,“民女王云烟,见过郡主,前几日冲撞郡主,还请郡主大人大量,不要怪罪。”
江晚茵端坐在椅子上受了她的礼,抿唇笑了笑,温声道,“我以为是什么大事儿,我都忘了,王姑娘快起来吧。”
本以为会得她一通奚落,没成想竟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了?
王云烟狠狠掐了下自己的掌心,直到尖锐的疼痛从手中传来,才确信自己没在做梦。
“郡主宽宏,”她心中忐忑,从地上起身,斟酌道,“郡主今日怎得有兴致,也来这里听戏?”
江晚茵也没卖关子,“我是来寻你的。”
她从茶盘中拿了个新茶盏,给自己斟上热茶,扬了扬下巴指着桌案对面的座位,“坐下说。”
但见王云烟小心翼翼坐下,江晚茵才挂上一副忧心忡忡的神色,默了片刻才道:
“上回于姑娘也太不小心了,自己泼了自己一身的鱼汤,不知这会儿好些了吗?”
王云烟一噎,那不是你身边那恶仆干得好事儿么?
这话可不敢说,王云烟只能干笑了两声,“瑶姐姐并无大碍,虽有些汤汁进了眼睛,但好在不多,敷了药后便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