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隐龙寺后山时,萧明述被她吊诡的点穴手法制住,两人行事毫无章法技巧可言,全凭江晚茵的一知半解和懵懂蛮力,体验可谓差到了极点。
可这次不同,他高高在上的、完全占据了主动权。
萧明述是个在情事上极为耐心地人,又或者说,有些过于耐心了。
本以为今天是个天高月明的好天气,可渐渐地外头又起了风,一轮勾月在乌云间隐隐现现,花窗外不知何时竟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雨滴顺着廊阁下的屋檐空隙垂落,滴雨成线,延绵不绝,就如同屋内帘里的烛火绰绰,如同床榻帷幔间轻轻的喘息声。
雨雾朦胧,今天的夜很长,很长。
万春殿里,太子殿下夜半三更叫了水,万春殿的宫人们心知肚明,又不敢心知肚明。
他们鱼贯而入,眼观鼻鼻观心地布置好温水,重新燃上一对龙凤红烛,便悄然退了出去。
江晚茵四肢绵软无力地瘫在床榻上失神,如同刚刚从什么劫难当中逃脱般,深深叹了口气,但随着这深深地呼吸,殿内暂存的那股欢爱味道却如数钻进了鼻腔。
那是一种濡湿、旖旎,带着几分异香的滚烫气息,很难形容,但让她有一瞬间的凝神屏息。
萧明述拉过一旁的外衫披在身上,垂眸看着她,温声问:“起得来么?”
狼虎之词!
江晚茵也顾不得什么尊卑上下,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愤愤道:“不知是拜谁所赐?”
她不知自己此刻是什么模样,满面绯红,似是霞雾缭绕,眼眸里含着层层涟漪,湿润润的,似是怨愤似是娇嗔,真是一副鲜活万分的好颜色。
“倒是孤的不是了。”萧明述轻笑了一声,慢条斯理从床榻角落捡过一件不知是谁的衣袍将她整个包住,手下用力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赤着脚往偏厅的浴桶走去。
那不然呢?江晚茵打着哈欠在心中腹诽。
也不知现在已经几更天了,若是明日里无事还好,若是哪位主子又心血来潮再召她去解闷儿,那她当真要神驰力困、立盹行眠了。
萧明述的衣衫并未系的紧,随着步伐迈动,隐隐又敞开了些,露出内里紧致喷张的肌肉线条,和一层情动过后微微的薄汗。
江晚茵本不想再和他有过于亲密的接触,免得再生事端,可她实在精疲力竭,上下眼皮仿佛要被粘上似的,怎么也分不开,几经挣扎还是放过了自己,将头靠在他的胸口,不再挣扎了。
等她眼神再聚焦时,身上黏腻的触感已经不复存在,贴身的里衣也更换过,这会儿已经重新躺回了锦被中。
她撑着自己仅存的意识,侧眸瞧了瞧,还未来得及看清楚什么,下一瞬便被人整个抱在了怀里。
这个怀抱比她知道的还要更温暖,更宽厚,将她包裹的密不透风,还有熟悉的龙涎香混着清新的皂角香气,萦绕在她的鼻尖。
“睡吧,茵茵。”她听到耳边有声音轻声哄道。
也许是这个声音太动听,也许是今天的锦被太松软,她甚至没来得及回答一句,便陷入了沉沉的睡梦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