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夏云,先帝淡然的脸上总算有了变化。

他长叹一声:“世人都觉得九五之尊至高无上,可一旦坐上那位置,身上担的是九州万方,每日战战兢兢,不敢有一丝懈怠。”

“陛下所言极是。”林遇点头,“故臣三番两次打扰陛下清修,只求陛下能够出山,为圣上缓解压力。”

“林遇,坐下吧。”

先帝让林遇坐下,又推了一杯茶水过去。

“与我讲讲,如今朝廷怎样?”

“陛下,兵部尚书有谋逆之心。吞河之战时,他的门生故吏遍布军中,臣与圣上几番联手,也不过铲除一些明面角色。”

林遇所言非虚,兵部尚书把持兵部十几年,即便归京后自断手脚,可军中依旧有隐藏极深的门生。

先帝摇头:“我早就知道此人非等闲之辈,马首辅没有牵制此人?”

马首辅是先帝留下的托孤大臣,先帝以宰相之位诱惑,让马首辅支持夏云上位。

“没有。”林遇摇头,“马首辅眼中只有相位,对他来说兵部尚书就是可以拉拢的盟友。”

“是我看走眼了。”先帝叹息一声,“杨文呢,我记得他在东阁。”

“杨次辅心怀大夏,在内阁中也多次替圣上发言,可东阁毕竟是马首辅当家。杨次辅每有动作,便被东阁借口外事调离出京。”

“是了,马首辅可是老狐狸。”先帝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不是还有司礼监吗?”

林遇卖惨:“陛下,您还在位时,司礼监能审讯文官。您离开不久,那些文官相互勾结,从司礼监手中夺取许多权力,圣上为讨伐河国无奈向这些人妥协。”

“云儿有雄心壮志,只可惜行事太过急切,让那些文官钻了空子。”先帝提起朝中事,“张相告老还乡后,我将相位空置,本想着牵制那几位文臣,谁知。”

“陛下,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是怪那些文官眼中只有权利。”林遇沉声说着,“好在圣上机警,已将文官手中权力逐步收回。”

先帝上下打量林遇,微微一笑:“我听说你是宫里出身的太监。”

林遇心中一突,连连点头:“幸得圣上垂青,方能入朝议政。”

“你在江汇干得不错,是个心系百姓的清官。”先帝话音一转,“不过你长得有几分故人模样,让我想起河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