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看着也就那几步,咋我就做不出来呢,咱们勤快点,等到腌好了,多买点回家吃,这东西要是不走后门儿,就每天那点供应量,咱绝对抢不到!”
张景艳看着她笑笑:“好,我们干活卖力点,让林大厨看见我们的积极努力,到时候跟林大厨商量下,看看能不能私底下帮我们也腌一点鸭蛋,咱们给他买几包烟做为感谢不是更好?”
春来的眼睛倏地的亮了,“景艳,你可真聪明,这个主意好,等跟林大厨商量妥了,我一定要买百八十个鸭蛋,能够我们家吃上一年半载的了,想想就美。”
正聊着天儿,一个穿着厨师服的四十岁左右高壮男子站在门口,扯了下嘴角:“鸭蛋到了,已经在卸车了,等下春来和景艳在负责刷洗鸭蛋,高婆子你负责把洗干净的鸭蛋摆在窗下的案台上晾干,小心点儿,别磕碰了,蛋有裂痕会坏;
兴婶子你去把准备腌蛋的坛子洗干净,倒扣阴干,小周和我先准备晚上要用的菜,备好菜,鸭蛋就应该差不多阴干了,争取下工前咱们把鸭蛋腌起来,好了,开工!”
林大厨安排完后,拍了拍手,大家就都开始各自工作了。
张景艳和彭春来坐在小杌子上拿着刷子守着装满鸭蛋的大钢盆,仔细的刷着,脑袋里也没有闲着,把思绪仔细捋捋,梦里的一切似假还真,也不知道是真的梦境还是曾经的现实,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挺匪夷所思的,算了,多想无益,还是把现在的日子过好才是正理。
貌似褪色了的记忆也在慢慢鲜活起来,73年啊,父母已经过世,她和四姐相依为命,大哥,二哥,三哥都已经成家,大姐,二姐嫁到了邻村,三姐嫁去了黑龙江。
大哥、二哥跟她的感情还算不错,但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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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是在市政做文职,住的地方是在市区,只能隔三差五回来看看她们,二哥住的离她们不算远,但也不在村子里,又逢二嫂刚生了孩子,自己过得尚且捉襟见肘,也顾不上她们姐妹。
至于三哥,虽说都是在一个村儿里住着,但是因为当年他学习不好,初中都没念到就下来务农了,他是干活的一把好手,挣得都是满公分,可是自从娶了三嫂有了小家他就变了。
跟着家中兄弟姐妹计较起来,谁赚得多,谁吃的多,那时候她还在上学,是家里吃白饭的,但因为是老幺,爹没了,妈就比较宠,三哥想让她下来挣工分,被妈给打了一顿后做主分了家。
妈不放心她和四姐,就说要跟着老闺女生活,三哥就更不满意了,毕竟那时候家里条件还行,妈也能挣工分儿,不跟着大哥也不跟他这个儿子,一门心思贴补小女儿,因为这,三哥跟她的感情更加淡漠了。
现如今,妈也没了,三哥更是连问她们姐妹都不问,她初中毕业后也下地挣工分,一天八个工分,在村里也算是有名的干活好手了。
去年有部队下来在家附近驻扎,说是有城建任务,大概要停留三到五年,部队食堂要招小工,招工启事贴出来,连队里不少小姑娘想进去,虽说是临时工,但每月也有十块钱工资,还包两顿饭,这么好的待遇大家都抢破头。
张景艳和彭春来脱颖而出还是因为她俩都有初中学历,体力也都很不错,搬搬扛扛不亚于一般男人,凭借着有力气和有文化两点,争取到了这份工。
她们已经在这儿做工一年多了,最喜欢的就是林大厨这手腌鸭蛋的手艺,可惜,林大厨明明没有藏私,差不多算是手把手教了,她们自己腌的咸鸭蛋不是容易出臭蛋,就是不出油,总之不如大厨太多。
这年月没啥私下交易,想要鸭蛋除了自己家养的就是跟别人家置换,弄一次挺麻烦的,失败了一次,别说家里人了,就她们自己也舍不得再尝试,只能等着大厨做了,她们用钱票买回家一些解馋。
忙碌了一天,在食堂吃了晚饭,把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后,大家就散了,张景艳拎着装着炖菜的饭盒,还有四个馒头回了家。
四姐也下工回家了,正在院子里洗衣裳,看见她进门,扬声道:“景艳回来了,你有没有要洗的衣裳拿过来,我就手就洗了。”
景艳摇摇头:“没有,四姐,我从食堂打的菜和馒头,晚上你就不用炒菜了。”她扬扬手里的饭盒。
张景环把手里的衣裳拧干,起身到晾衣绳边抖着衣裳道:“买啥菜啊,家里园子里啥菜没有,随便炒两下就是个菜,花这冤枉钱干啥。”
“今天炖菜油水大,正好卖完了还剩下一点儿,因为是收底儿,花了一份儿的钱,可差不多有一份半的量了,肉也多,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