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门,郭淮也已丧命于班垶手下,嵩州城破。
“搜救伤员,收缴兵器,麻利点!”
酣战一夜,局势已定,班垶又下令:“传下去,只要他们开城投降,诏月承诺不伤害城中百姓!”
…
群山巍巍,太白奇峰冠列其首。
诏月军攻下嵩州城之时,高旭昌似有所感,见崖间紫气萦绕,在日光中与缥缈薄雾相缠,辨不清真幻。
老者缓缓长呼口气,燃香祭于四方鼎中,面对皓然山河,久久叩首——
“此后新始,吾愿长守太白,以祈诏月国泰。”
直到夕阳余晖照落峰崖,晚山含黛,老者颤颤起身,侍者立刻上前搀扶。
回到馆中房内,高旭昌盘膝坐在正对门的蒲团之上,侍者要退下,他道:“交代之事,可都记得?”
“回大人,小的们都记着。”侍者恭敬答。
老者不再说话,侍者掩门退下,逐渐合上的门扇间,是外面飘飘荡荡开始落下的白雪。
夜里,呼啸的风声异常清晰,高旭昌端坐蒲团之上,觉得已经很久不曾如此清明。
往事一幕幕过,少时逃入深山,后又入朝为使,辅佐先帝继位……南宫家满门抄斩,他成了诏月最受敬重的国师。
一年前天现荧惑守心之象,嫁入七王府的画如音落水醒来,一切自此更改,如今想来——
殷栖对诏月早有野心,而因为如今的画如音,计划才会有变,继而其中一切生变。
至于御皇柒,自幼便是天命之选,可惜一场大灾,成为他国质子,折辱身伤,命不久矣。
可天命终究不可逆,即便中途横生枝节,甚至似乎走到穷途末路,但绝境之处豁然又是另一番天地。
到底是重生的画如音改变了一切,还是她让一切回归最初的轨迹……
一盏烛火映着盘膝而坐的老者,寒风低啸钻入未掩紧的窗。
灯油渐渐耗尽,残灯半明半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