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她的画允庭微侧过脸,压低了嗓音:“如音担心你,却不方便出府,拜托我走一趟。”
夙微生知他刻意保持着距离,未再上前,回道:“谢谢她的好意,但我们确实该回去了。”
“你可知此次回去,面对的是什么?”
“不管面对的是什么,都得面对。”夙微生声音很平静。
殷榕山死在诏月,她得回去给那个人一个交代。
“如果你愿意,可以在诏月留下,如音当你是很好的朋友,七王府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并不是难事。”画允庭转回身来。
他依然站在月光背对的地方,阴影使得他的脸完全看不清,夙微生移开目光,“我知七王爷有这个能力,但,我还有要做的事。”
“替我向如音道一句珍重。还有,谢谢你。”
画允庭微一点头,转身入了夜色。
回想起多年前曾无意救起的女孩,那时的她满脸血污,眼神中是面对战场厮杀的无措与惊慌,就是那格格不入的瘦弱身影让他动了恻隐之心,随手将人提出重围。
他不知道他早忘记的一件事,被一个人记到如今,放在心上。
夙微生立在原地,伸手向怀中,心绪纷乱时总习惯握着玉佩,然而此刻却发现,白脂玉佩再次泛起隐隐蓝光。
这样奇异的蓝光,曾经在龙牙与银戟合二为一归位之后有过,再后来,就是上一回黑衣男子在雨夜将玉佩还给她后。
此刻,这又是为什么……
她抬首寻望四周,夜色中早已没有黑衣男子的身影。
-
天刚入卯,城门已开。
夙微生一袭锦衣手握马鞭,走出使馆看向门外停着的奢华马车,当初殷榕山是乘着这车子来的诏月,如今回去,唯有一副棺木。
“启程吧。”
面无表情下令,众侍卫骑马跟随在马车旁,夙微生骑马在后,身边另一骑是叶痕。
叶痕向来看不惯殷榕山,死了并不可惜,唯一的担忧,是夙微生此次回去如何向二王爷交代。
一行人马从使馆出发,在城门被拦下,夙微生勒马抬眼望去,皱了眉:“柳大人——”
等候在此多时的柳正回身,客气一礼:“使臣请留步。”
夙微生尚未表态,四周已围上多名诏月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