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天神,什么天谴?”
大风将月白祭衣的男子衣袂吹得翻卷,他冷冷而笑:“于我而言,那些向来无用!”
在他年幼丧母被送去梁宁为质之后,在梁宁遭受各方暗地折磨无人可求之后,在腿废了身中剧毒之后,他就再也不信什么神灵什么上天。
天谴?
一个对自己不报以希望的人,能有什么惧怕的,若是要论,他倒是想谴责质问这上天,为何如此对待他!
“你!”御景煊气极,冷然对身后李皓天吩咐:“将人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这咬牙切齿的话听得如音心惊,对御景煊急道:“慢着!皇上,祭神进行之中,莫要染血光,触怒天神。”
高旭昌端坐一侧专心念咒做法,听到身后争执也只是静心让自己保持不被打乱。
这熟悉的声音不止是御景煊,李皓天也是不可置信,一时犹豫。
“尽管让他们来。”
御皇柒语调如冰,将如音拉到自己身后,如音却反握住他的手腕,她已感觉到他身上的肃杀之气。
面巾之上的一双杏眸清澈,望着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劝道:“不会有事的,为了百姓你也希望顺利对不对,我求你这一回——”
御皇柒不解地望着她,是不愿意,也是不能纵容。
这不是别的事,如果雨最终降不下来呢,那么整个诏月的百姓,是否都会将过错推于灵女之身,推到她身上。
“你信我。”
风越来越大,云层越来越厚,天地都一片昏暗,卷起的沙尘迷了百姓百官的眼,她看到了希望。
在如此坚定的眼神当中,失神的御皇柒被她推开,她转身对御景煊道:“祭祀不可受干扰,也请皇上先行离开。”
那冷硬的态度与同御皇柒说话之时全然不同,御景煊蹙紧眉,压下心中不悦,以雩祭为重。
当青衣灵女重新翩然起舞献神之时,天空雷声再起,滚滚持续,越来越近,退到高台台阶边的御景煊仰头去看天,眼中满是欣喜与盼望。
又看向那青衣女子,画如音,她到底有多少能耐,为何如此神秘迷人。
百姓之中,忽而有人脸上沾了水滴,抬手一摸,继而看天,惊喜道:“下雨了!”
“真的下雨了吗?”旁处有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