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都以为……南宫家只到南宫信独子南宫旭这一辈,娶妻却来不及留后,其实不然。南宫旭之妻曾诞下一个女婴,但生下不久便夭折。”
“那前辈你说南宫家剩下两人,除了高旭昌,还有一人呢?”如音越发好奇。
“还有一人,便是那对外言说早夭的女婴。其实一直活在人世,只因出生时样貌怪异而被南宫家视为不祥,秘密送走……如今算来年纪应也有二十六了。”
样貌怪异——
如音忽而想起自己在书房翻到的古籍,接道:“张禄所提,雩祭之时将以异于常人的巫女捆于祭台曝晒祈雨,难道……便是南宫家当年那个女婴,怎会如此巧合?”
“并非巧合……那女婴因样貌怪异奇丑,送走之后也遭人嫌弃活得艰难,南宫家灭,高旭昌辗转将她送入巫舍,从此成了不需露脸只在祭祀祈福时蒙面献舞的巫女之首,此事鲜少人知。”
如音讶然,这也确实不失为一条出路,“可高旭昌既毁了南宫家,为何要救那个女婴?”
“那女婴当年出生便被送走,已是除出族谱,又因样貌遭受排斥,高旭昌许是动了恻隐之心也未知……他孤身一世,若死了,那女子便是南宫家唯一剩下的血脉。”
如音听罢靠着椅子不语,良久,轻叹自语:“看来,我与他的交易,只有这一回。”
“今日秘事你放在心中,便是诏月备受敬重的国师,也有不为人知之事,人心难测……你定要万分小心。”
妄七感觉得到如音此刻心事重重,与下午归来心情有别,隐隐觉得不放心,再次叮嘱。
他所知唯有这些了,如音对高旭昌多一些了解,或许能多一些筹码。
今夜他说了太多的话,如音谢过,离开偏院。
…
这一夜,如音多梦,梦里光怪陆离,幻影重重。
看不清模样的各种动物,像人非人的脸,梦到白日才去过的莲湖祭坛,空旷无一人,只有泼天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