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回到寝宫,原本于人前的哀戚之色敛去,只剩平静。
坐下喝过半盏茶,一名宫女入来,恭敬道:“启禀太后,娘娘在外门求见。”
从思绪中回神的秦氏稍作反应,才道:“请她进来吧。”
手中的茶再抿过一口,便见女子随着宫女入来,到了跟前,那人忽而双膝一跪,“请母后为玉莹做主!”
眼前美丽的女子神色泫然欲泣,秦氏放下茶盏,屏退了身边侍女,只剩两人,伸手先去扶:“何必如此,先起来。”
来人正是原本的太子妃施玉莹,此刻她却摇头不肯,只是双膝挪动更靠近了秦氏,眸中带泪道:“玉莹不敢,玉莹只怕,再过不了多久,连在母后跟前服侍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可胡说。”秦氏蹙眉,还是想将人扶起来,“你也知道如今情势不同以往,有什么话,心平气和好好说,母后头疼。”
施玉莹仍是不肯起,摇着头执着跪着:“母后,玉莹说的不是气话,今日皇上即位,朝臣升的升,该罚的罚,唯独玉莹像是不存在般,不被提及半句,玉莹已不知往后如何自处……”
今日御景煊新登帝位,确实有部分朝臣官职变动,委以重任的有,如画府一门;贬去职务的有,如程兆瑞,而秦氏成为皇太后,原本的皇太后也成了太皇太后,唯独万万没想到,她这个原本的太子妃,御景煊的正妻,却并没有被新帝正式册封为皇后,甚至是未被提及一句,颜面何存。
身为女子秦氏理解施玉莹此刻的委屈,但另一方是自己的儿子,由她千辛万苦送上皇位,那才是她此生的依靠,比之施玉莹,儿子才是最亲近之人。
“如今朝堂局势不稳,煊儿政务繁忙,步步都需思量费心,定有顾及不到之处。你对他向来体贴,就且等一等,待过了这阵子,朝局稳定,孝期亦过,母后定让煊儿好好补偿你,昭告天下,可好?”
“皇后之位,舍你有谁。”
太后说到这个份上,施玉莹也不能再闹什么,这才终于起了身,委委屈屈地在一旁坐下。
但御景煊到底是忙到忘了顾及她,还是有什么别的打算,她心中很虚,却不敢直说,怕太后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