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只是直直地跪在地上行礼,神色严肃道:“玉莹的错,便也是儿臣的错,儿臣为此事向父皇请罪。”
他重重地叩首,是诚心请罪的模样,皇后很惊讶,而施玉莹看着自己丈夫这样,心里却只是苦笑,他来,不是为了她。
“煊儿,你没有错,先起来吧——”
皇后毕竟爱子心切,哪里看得刚病愈的他这样折腾自己,忙过去劝。
“此事刚才已经有了论断,你且起来吧。”皇帝也叹道。
御景煊点头,起了身,转头看向如音,还有她身边的画言成画玄朗。
他又走到他们跟前,对着如音,很郑重地道:“如音,这件事,我郑重地向你还有画府道歉,如果做些什么能让你们心里好过,尽管告诉我,我尽力办到。”
且不说这是不是因为御景煊对如音有感情,所以他才会这么诚恳;光是从这道歉的态度,如音就觉得比施玉莹要诚恳舒服多了。
她向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真的感受到那种诚意的话,她也不是死抓着不放的,而且刚才她的条件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都办到了,这件事了结。
如音只是看着他一会,微微点了头,没有说什么。
转头对那刑部尚书施启桓道:“尚书大人的请罪宴就免了,与其鱼肉一顿,不如开仓救济贫民粥粮七日,为百姓做点事,也当作为补偿吧。”
皇帝看此事已经差不多,如音也已经表示同意,身体不适的他感觉有些疲乏,便起了身,由孟澜衣扶着回了紫宸殿歇息。
重明殿这边的人也渐渐散去,皇后跟施玉莹,御景煊,还有施启桓还在。
虽然施玉莹人回来了,但今天早上皇帝就说过还会有所惩罚,果然,刚才皇帝临走前发了话,施玉莹要罚抄写经卷,近期都不准随意走动,相当于是被禁足了。
这个惩罚一出,当然没人敢再说什么,皇后跟施启桓包括施玉莹自己,因为,那都比待在大理寺要好太多太多。
那个替她顶罪的婢女已经被处死,这件事,应该够施玉莹安分一段时间了吧。
“七王妃,皇太后请您过去——”
皇太后那边有婢女过来请。
还在殿中的施玉莹的脸色更不好看,在她看来,现在整个宫里除了皇后,全都是向着画如音的,她心里很是不甘。
而皇帝那边的也有人过来,说是皇上要请两位将军过去询问边防战事。
一起走出重明殿的时候,画玄朗对如音道:“音儿,你做得很对,开仓放粮救济贫民,比设宴给我们请罪有用多了。”
他笑着揉了揉这个小妹的发。
如音也笑了:“三哥,你与大哥赶紧过去面见皇上吧,我去太后那儿,一会跟你们会合,今夜你们就在七王府歇下,明日再回苍梧郡如何?”
画言成难得地点了头,画玄朗自然更是同意了。
在路口分开,如音去往皇太后寝殿,后面跟上来了一个人,听到脚步声,她转头,看到是御翎皓。
御翎皓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到她身边,默默地陪着她一起往太后的寝宫去。
如音知道太后疼这个四皇子,他常在她那儿出现,所以也不奇怪,又有侍女在旁,她便没什么介意地,一道去了太后的寝宫。
去了之后御翎皓给太后请了安,就坐在外面喝茶,如音在里面陪太后说话。
其实她有些心不在焉,因为她想着的是府中的御皇柒,不知道醒来了没,发现她不在,入了宫,他的眉间,是不是又会蹙成一个浅浅的川……
太后问的是施玉莹的事,因为她也听说施玉莹已经接回了宫中,如音就大概说了下刚才事情的经过,皇太后一直拉着她的手轻拍,道她大度懂事。
如音总是觉得这个太后对自己的慈祥笑意有些过于刻意,但是又说不上来原因,心里怪怪的,面上却依然笑着乖巧应着。
皇太后正想给御翎皓跟如音之间制造一些机会,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的寝宫又来了一个人。
“太子殿下——”
候在殿外的宫女侍从看到来人,皆恭敬行礼。
御景煊只是淡淡应了,迈步往殿中,步伐似乎有些急。
他听说如音被皇太后召来了这边,他便跟着过来了,入了内殿,脚步却放慢,尽量让自己显得从容而随意一些。
“皇祖母,孙儿来给您老人家请安,这几日一直卧病在床没能前来探望,还望皇祖母莫怪——”
“免了免了,煊儿,最近你生病身体不好,皇祖母又怎么会怪你,只希望你早点康复。现在感觉如何了?”
皇太后慈祥笑看着这个大孙子。
“孙儿已经病愈,皇祖母无需挂心。”御景煊道,目光却看向了站在太后床榻边的如音。
如果说不见会想念,那么见到了一面,只会想再多见一面,这就是他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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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一次的事情,如音对御景煊仍是有排斥的,便想寻了一个借口离开,还没说呢,就先听御景煊开口对她道——
“如音,你两位哥哥难得入宫,刚才父皇已经吩咐今夜在宫中设宴,当是为刚从边关回来的车骑大将军接风洗尘,你,也一起留在宫中吧。”
画言成便是现今皇帝封与的车骑大将军,如音本来还想回王府去四人再像中午那样慢慢聊天吃喝一顿,没想到皇帝竟然设了宴,只是,御皇柒呢——
像是想到了她所想,御景煊又道:“七弟那边,父皇已经派人出宫去七王府传话,相信一会七弟便会入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