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之前她与御皇柒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走就要走,还这么急。
如音心中怅然,不快点,继续拖,估计就更不想走了吧……
看她神色坚决,他起身:“此事非同小可,我明天给你答复。明晚此时,我会再来。”
说罢他放了茶杯,拉开门走入院中的夜色,没多久,便不见了踪影。
如音关了门回到桌前,看着那些珍宝,目光出神。
事情说出来,就像是泼出去的水,不能收回。
她能做的,便是等着夙微生给她带回消息了……
-
皇宫
御膳房内,熬药的侍女看了看瓦罐中的汤药,估摸着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好,盖上盖子,走了出去。
人刚走,一道矫健的黑色身影从屋檐上翻身下来,旋身入了御膳房中。
灶上的瓦罐冒着薄雾,其中的汤汁微微地噗噗作响。
黑衣人蒙着面巾,浅浅勾勒着那俊美的五官,露出的一双眸深邃如墨,其中却只有冷意。
他从衣襟内拿出一只白瓷小瓶,另一手揭开药罐的盖子,一阵雾气弥漫开来,有些冲眼睛。
他却只是冷漠地将白瓷小瓶中的液体倾倒了几滴入药汁中,然后盖上盖子,捏着白瓷小瓶退出御膳房,施展轻功上了屋顶。
不稍一会,刚才离开的侍女返回,将厚布巾抱着药罐,从灶上移开。
然后将药汁倒入碗里,放进托盘端了出去。
黑衣人俯在屋檐上,看着那侍女端着托盘穿过回廊,往太子的寝宫去了。
……
“娘娘,药熬好了。”
东宫,太子寝殿内,侍女端着托盘恭敬站在门外。
施玉莹亲自过去接了,道:“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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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应声说是,退出殿外候着。
施玉莹回到床榻边,床榻上躺着的男子双目紧闭,脸色,唇色都有些白。
将药吹凉一些,放在床边几案上,她道:“殿下,先把药喝了吧。”
她的声音温柔,双目紧闭的男子微微蹙眉,才缓缓睁开眼睛。
她扶着他起身,他只是微微一动,就觉得体内气血翻涌,不禁蹙紧眉。
却不能让施玉莹瞧出太多端倪,强忍着。
将碗端过来,施玉莹勺了一勺轻吹了吹,递到他唇边。
这汤药原本是御医开的方子,只是她不知道已经被张吉换过了,因为御景煊不是普通的身体不适,而是受了内伤,这件事却不能让外人知道。
今天出现在东宫的那个神秘的戴着面具的人,将如音带走的人,点穴的手法与寻常练武之人的手法不一样,张吉当时并未看出,一心想为他解穴,却不料解了穴却也让他伤了筋脉。
此刻的他身上疼痛,在施玉莹面前还得掩饰。
一口口喝下那汤药,他心中想的依然是早前发生的事情,并未发现汤药有异。
施玉莹一脸担心,想了想,轻声问:“殿下……今夜,就让玉莹在这儿照顾您,好不好?”
御景煊回神,看着面前的她,脑海里却全都是他亲吻那女子带泪的脸颊时的情景。
如果此刻在自己身边侍候的是她——
稍一动心念,胸口便一阵气血翻涌,有腥甜之气梗在喉间。
好毒辣的手法,竟然让他受如此诡异的内伤,他强忍着胸口的疼痛,心内怒火却发作不得。
“殿下——”施玉莹还期盼地望着他。
这时的他无心应付她,烦躁地轻嗯了一声,算是应允,便靠着床头闭上眼睛,不再看她。
施玉莹脸上显出高兴之色,将空碗搁在一旁,去给他拉好锦被。
待他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突感有人爬上了床,小心翼翼地躺在他的身边。
那脂粉味让他不用睁眼也知道是谁,他没有理会。
一只手臂却迟疑地伸了过来,搂上他的腰,继而香软的身体也靠过来,挨着他。
那触碰让御景煊一顿,他翻身,看到女人期待的眼神。
他知道她不是那个她,只是,早前那被人打断的事让他满身难受,顾不上身体不适,便低头去亲吻。
他吻她的脸,就像是傍晚他吻着那个她——
施玉莹的手搂着他的颈脖,温柔似水。
那时只差一点点……他想着,他不甘!
施玉莹正陶醉,突然,男人停了动作,一动不动。
她低头一看,惊叫:“殿下!”
只见御景煊手紧紧捂着胸口,紧皱着眉,一直努力压制的腥甜还是涌上来,唇角漫出血渍。
怎么会这样?!
面前的女子衣衫不整,他伸手挥开,倒在床上。
“传太医,赶紧去传太医!”
施玉莹拢着衣裳跑下床,去到门边对外头候着的侍卫急声道。
-
翌日
如音才起床不久,正在用早膳,雁还进来请安。
“雁还,我不是说了,你好好休息,这边有人侍候的。”
“小姐,奴婢已经无大碍了,可以当值。”
雁还笑着道:“刚才王爷命人送来了一些东西,特意吩咐等小姐您起身了再给您过目。”
御皇柒给她送东西?
“是什么?”如音疑惑道。
雁还出去了,不一会她身后跟着两个侍女,两人一起抬着一个小木箱。
那木箱是暗红色,一尺来宽的方形,箱子表面有鎏金线条,嵌着宝石,看着很精致。
如音让搁在桌上,然后雁还便替她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如音一怔。
“哇,好漂亮的珍宝!”雁还已经禁不住惊呼起来。
“小姐,您看看,这些东西都好美——”
雁还扯着她看,如音上前,看着箱子里那些裴翠珍珠,宝石玉器,无不是精工雕刻,价值连城。
她终于第一次明白了以前看书里描述的那种,什么叫“打开箱子金光闪闪”,晃得她眼前都是一片金光。
“这是做什么?”她不禁问。
“启禀王妃,这是王爷让送过来的小礼物。”两侍女也不多说,送来东西便退下了。
如音坐在椅子上,随手拿起一件,是条珍珠项链,粒粒莹润,光泽柔和,对着镜子在颈脖上一比,衬得人的脸色更白皙动人。
他为何突然送了她这么多的珍宝?这些还叫做小礼物吗。
雁还还在惊叹,如音已经放下珍珠链子,将箱子合上,从梳妆台上的小抽屉里拿了好些白瓷小瓶,抱着便朝外面走去了。
“小姐,小姐您去哪儿——”雁还赶紧跟上。
……
倾云轩
如音过去的时候,正好门口走出来一个人,是个身形颀长的男子,看着跟陶衍年级相仿。
那人对如音微微一颌首,像是淡淡笑了笑,便往外走出去了。
这是如音第二次在倾云轩这边看到这个人,不知道什么身份来历,但是看着,像是为御皇柒办事的人。
小主,
她也没再多看,转身进了屋内。
书房中只有御皇柒一人,正垂首将一页折起的信纸放入信封当中,封了蜡印。
听到脚步声,他抬首,便看到如音怀里抱着些什么,正走进来。
“你差人给我送去那些做什么?”
她往他走来,手里拿着的东西也放在他的书案上。
当啷微响,他看到是她平常喜欢带身上的那种白瓷小瓶,好些只。
“那些本是父皇赏赐的珠宝,在这七王府中,自然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