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眼前华丽的殿堂如音无心去看,她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第一次来这东宫太子寝殿,是被以这样的方式带进来。
这个皇宫里,除了皇帝的寝殿,还有哪儿比得上这里?
毕竟这里住的人是太子,是储君。
可是,此刻她却正被那玄色锦服的男子封了穴道,立在他的寝室之中,那精致的雕花床榻前,动弹不得。
在他带她从御花园离开的时候,许是为了防止她呼唤引来人,他便也点了她的哑穴。
那种说不出话的难受,那种积聚在胸腔内的愤怒,她说不出,喊不出,只能任由人摆布。
如果说前生最难受的是濒死时的感受,那么来到这诏月之后,此刻,便是她最难受痛苦的一刻。
她动弹不得,而面前高大男人的手,抚着她的眉眼,脸靠她很近,她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闭上自己的眼睛。
“我会比他更好……你看看我……”
他的话语带着酒气喷洒在她的脸上,她只是紧紧地闭着眼,对于会发生什么她无从知晓,也不敢去深想。
“如果我们早一点遇见,那么一定不是此刻这个模样——”
面前男子声音低低的,哑哑的。
手从她的脸,游移到她的唇,即使是隔着衣裳,也令她厌恶排斥,可她并没有办法将自己的身体挪开半分。
她心中惊惧非常,不管是怒意还是想要求饶,却都无法说出一句话。
御景煊看着她的眸光灼灼似火,从七夕至今,他对她的喜欢并无减少半分,只是日益加深,他不是没有挣扎过,可从没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却这么难以得到,除了她。
今日会如此失控,是因为他回宫后无意中知道了一件事情。
其实最早的时候,在他与施玉莹还没有成亲的时候,原本父皇是属意将镇国大将军家的千金指给他的,当时却遭到皇祖母的反对,后来,皇帝思虑之下,便将刑部尚书之女施玉莹指给了他为妃。
那刑部尚书之妻是他母后的远房表妹,说起来他应该称一声姨母,而施玉莹也算得上是他的表妹。
所以他的母后是中意的,那是对她本家娘家人的支持。
当初为什么皇祖母会不同意,原因他不得而知,只是,原来他便与画如音这样错过了,原来,她本应是父皇属意指给他的妻。
若说他没有对她动心便也罢,偏偏他对她有了意,原本一直压抑,就快要压抑不住,这时候再得知曾有这样一件过往,他便疯狂了。
她本该是属于他的!
如音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她只知道此刻他的神色让她惊惧,她却无处可逃。
他的手捏上她的下颌,让她抬起头,却看到她眸中的泪,顺着抬起的动作,滴落在他的手背。
他低头去舔自己的手背,微微的咸。
“哭什么,七弟不能给你的,我都能给——”
他的唇吻上她带泪的脸颊,如音拼命地想要躲,却无法移动身体半分。
她心内惊惧,有无声痛苦的呐喊想要从喉咙溢出,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模糊的呜咽。
御皇柒,御皇柒还在御花园与帝后嫔妃们在一起,他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没有人会知道,她该怎么办——
……
御花园
孟贵人的一曲早已弹毕,回到她的座位上。
拿了酒壶斟了酒,她亲自过去敬皇帝,再到皇后,然后是皇太后。
皇帝依然眸带笑意地望着她,自是爽快地把酒喝了。而皇后身为一国之母,也不能显露出小气之色,微微含笑也将酒饮下。皇太后只是微微点头,这酒,自然不是她老人家喝,而是孟澜衣自己喝了便罢。
而下面妃嫔们都在谈笑,眸光偶尔状似无意地瞥向高位的三人,以及那敬酒的孟贵人,各人心中都有些什么小九九,只有各人最清楚了。
而下边首位的席座上,施玉莹独自一人坐着,她身边的席位是空的,太子还没有回来。
想到刚才先是御紫千那丫头将画如音拉走,跟着,御景煊被酒水洒在锦袍上,便也离了席,这几人一去,竟是都没有回来,而后来,连沉默坐着的御皇柒也跟着起身离开了。
她绞着手帕想了想,心中总是隐隐的不安,才想跟皇后告退出去看看,皇后却对她道:“玉莹,你也来抚琴一曲,母后好久没听到你的琴声了。”
她离开不得,只能应了,转身吩咐身后的贴身丫鬟春芙一句,春芙便点头走开。
-
她的脸颊细腻,肌肤如雪,此刻却被泪润湿,平日看到的都是她浅笑疏离的模样,此刻却是他没有见过的楚楚动人。
御景煊只觉得胸中如火烧般热烈,低头,便要吻上她的唇。
如音绝望地紧紧闭着眼睛,牙齿将舌头咬出血,唇角都有血渍溢出。
耳中似乎听到一声微微的闷哼,她却无心去注意,只是紧紧地闭着眼,巴不得此刻自己昏死去,便什么都不会知道。
然而,一切,却突然好似静止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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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没有吻上来,一切的触碰都不再有。
好半晌,她缓缓睁开眼睛,却突然有一只手臂搂了过来,将她往怀里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