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夜间折腾得晚,第二日傅轻筹晚起了半刻。他未等云媞,自己草草用了膳,便出门上值。
临走吩咐碧痕:“小夫人小日子就在这几日。她素来贪凉,你等伺候时需格外注意。这几日吩咐给厨房,加一道红糖燕窝上来,给她补身子。你现在就去。”
待到云媞起身,那道红糖燕窝已端上桌来。
却是放在碧痕座前。
见云媞进来,碧痕只抬眼略让了让,“坐。都多大的人了?还需旁人伺候着吃饭。”
她边用乌木手柄银羹勺,一下一下地搅着碗中的燕窝,边道:“小夫人,别怪奴婢怠慢你,只你一个痴傻的,嚼用这安南贡上来的燕窝,是白瞎了东西。”
云媞一言不发,只看向自己座前的那几只碗碟。
碗里是绿莹莹的绿豆水,不见几颗绿豆。
碟子里是各样青皮瓜果,有的还尚未打皮。
都是些大寒之物。
云媞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怎么,不喜吃?”碧痕喝光了整整一碗燕窝,只觉通体舒畅。她看看云媞跟前,一筷子未动的那几只小碟,慢悠悠道:“小夫人,你如今锦衣玉食,是外面多少人都不能及的?奴婢给你吃这些,也是为了给你积福。你勿要耍性子,浪费了粮食,得不偿失。”
说着,她伸手端起云媞跟前小碟,将一整碟带皮的凉瓜切块,咕噜噜倾倒进绿豆汤里。
碧痕:“喝。”
她单手擎着那碗,只往云媞唇边怼来。
离得近了,云媞方闻到,那绿豆汤里的瓜果,一股子甜腻的馊气,直冲鼻孔。
碧痕只顾着往前送,腕上两只碧玉镯子碰得叮当作响。
冷不防云媞伸手一推。
一碗嗖了的绿豆水,尽数泼在碧痕身上,甚至连她微张的嘴里,也溅进去了几滴。
“你!”
碧痕霍地立起身,对着云媞就高高扬起了手。
可她到底不是芳草那等性子鲁莽的,怕在云媞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被傅轻筹看到,可就不好圆了。
碧痕咬了咬唇,放下手,冷哼:“小夫人既然这般不知惜福,奴婢也劝不动!”
她向门外,叫了婆子进来:“都收拾了,撤下去,一件也不要留。”碧痕看向云媞,一字一句:“小夫人说了,今日午膳她也不用了。她都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