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玉疑惑的抬头看他。
正巧碰上他往后看过来的目光。
他说:“还不跟上?”
秦湘玉不敢反驳,往前跑了两步,落在他一步之遥。
秦执盯了她一眼。
见她不明白的样子,伸出了手。
这下,就算她再装不懂,也不得不懂了。
“三爷。”她踌躇着。
秦执未语,目含威胁。
秦湘玉只好从大氅中伸出了手。递到秦执手中。
他的手就将她的手牢牢的包裹起来。
往前一拽,秦湘玉就和他步伐一致了。
两人静静地走在风卷细雪的回廊中。
倒是有几分郎才女貌,岁月静好之意。
可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不该是这样的和谐。
秦执听秦湘玉开口:“三爷,这是外面,我同您做戏。”
她这样说,秦执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定然会明白。
秦执只觉得风卷进他领窝里的细雪冻得人一片刺骨冰凉。
做戏,好个做戏。
他不语,捏着她的手走进了西厢房。
秦湘玉正要拜别秦执,还未说话,就见那人冷硬的转身。阔步离去。
秦湘玉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这才阖上了房门。
“夫人。”春花给她解了大氅,挂到里屋去。
秦湘玉坐到桌案旁,接过春雨递来的清茶,饮了一口,暗自思索。
秦执对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是一时起意,随意玩玩。还是真的起了兴致。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她来说都不是好事。
理不出个头绪,秦湘玉只觉得心下烦躁极了。
春雨给她端来了热水洗脚,问:“夫人,水温可还合适?”
秦湘玉点了点头,听春雨又道:“不知夫人早前找丁香姑娘是?”
秦湘玉这才想起这一茬。
于是开口:“闲来无事,想做几个香囊。你们可会刺绣?”
春花和春雨点了点头:“奴婢学过的。”
“明日寻了锦布替我绣点花样子。顺带去找管家找了些花瓣来。”
“是。”
事情吩咐完后,秦湘玉就睡下了。
次日醒了个大早,寒风冷的刺人,等她穿好衣服,推开门,才发现外面正在化雪。
一小堆的雪平铺的窝在花草丛中,门沿上的屋檐上的,具是已经化了开来,正在滴水。
怪不得天这么冷。
连川蜀都下了雪,旁出可见一斑了。
天越来越冷,离年就越来越近了。
秦湘玉出来的时候,春花端了一盆子水过来:“夫人。”
秦湘玉就着水洗漱,春雨就在一旁说:“昨夜奴婢与春花姐姐连夜打了个样出来,您瞧瞧?”
她将帕子搁在水盆上,侧过脸去看,六个百褶袋香囊,画的有模有样,栩栩如生。
“怎的这般快。”
“挺好!”她不吝赞美:“辛苦你们了,晚点也给自己做个。”
她点了点那个潮绿染青色的香囊和那个金香曳粉的香囊,届时就把后面那个留给丁香。
“夫人,我们就往里面搁香料和花瓣了?”
“别别。”秦湘玉赶紧拒绝:“到时候我自己来。”
秦执回来的时候,秦湘玉和春花春雨正坐在西厢房外的花圃里给香囊搁花瓣。
他顺着东厢房的抄手游廊走过来,远远的,就见秦湘玉几人背对着他坐在花圃中。
春花和春雨不时的过去问她什么,而秦湘玉只点头笑着回应,夸赞她们的手艺厉害。
不过是仆役,哪值得如此夸赞。
不成体统!
秦执就站在那里,盯着三人。
直到春花发现秦执的身影。
推了推春雨,而后知会了秦湘玉。
她才缓缓转过身来。
她从那一片花圃中抬头,那些红的白的粉的绿的,仿佛一瞬间都失了颜色,黯淡了下去。
小主,
而她脸上挂着的笑容,也黯淡了下去。
她朝他恭敬俯身:“三爷。”
两位婢女尽皆规规矩矩的俯身行礼。
秦执撩袍走过去,两名婢女规规矩矩的退后。
他伸手拿起一个香囊:“这是?”
秦湘玉笑着回:“闲来无事,就做几个香囊。”
秦执嗯了一声。
秦湘玉以为他没有兴趣,就要离开。
没想到秦执开口问:“可有我的?”
“怕入不了三爷的眼。”
也就是从未把他放进眼中,说得这么好听。
“我瞧着倒是不错。”秦执伸手拿起那个潮绿染青的香囊。
秦湘玉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刚才她特意寻了机会,把花瓣藏了进去。
以昨日秦执对她的态度,两人若真的发生什么,她拒绝不了,也无法拒绝。
眼下她和丁香的命还在他手中捏着。
虽然秦执与她有过保证。
可强权之下,保证又有什么用呢?
当你是弱势的一方,旁人要毁约,根本一点道理都不会讲。
她只能尽可能的割袍让地,保全自己。
“三爷。”
“若是三爷喜欢,我重新替你做可还好?”
秦执捏着香囊,“我就喜欢这个。”
秦湘玉藏在衣袖中的手捏的骨节泛白,她微笑着说:“若是三爷喜欢,那就给三爷了。只是我瞧着这颜色不是很衬三爷。”
这色彩确实有些女气,他盯着她的眼睛,语气不容置疑:“先搁我这儿两天,等你做好了新的,再与我来换。”
“好的,您喜欢什么花香?”
秦执低头嗅了嗅香囊。
秦湘玉的心又提了起来。
“这味道倒挺特殊。”
“用的什么香?”
秦湘玉笑吟吟的回:“什么花都用了点,用的杂,不若我替您寻了一种香?也不显得斑驳,您觉得呢?”
“不必麻烦,就按你的来。”
秦湘玉点点头:“行,您喜欢就好。”
说完,秦执就抬了步,往正房去,不多时,又走了出来。
秦湘玉见他已经把香囊挂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被他的气度一衬,原本柔色的香囊,竟显得有了几分磊落之意。
“您要出去?”
秦执开口:“约了人骑马,冬狩不久,他们倒是想练练。”
秦湘玉嗯了一声,走了过去,眼光在那潮绿染青的香囊上扫了一眼刚才她可有把香囊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