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逛了一圈回家,发现好几日没出现的秦执,居然回来了。
管家与她说,三爷在西耳房等她的时候,秦湘玉愣了好半天。
几日的闲暇日子,让她连紧绷的心情都松懈了下来。
此时,乍一听闻秦执回来了,一颗心又砰砰乱跳起来。
倒不是因为心动,只不过这个男人阴晴不定,与他一起,总要提心吊胆。
加上现下他更是无所顾忌。
秦湘玉捏了捏袖口,心中过了一遍最近的事情,这才跟着管家去了西耳房。
至于采购的东西,则让丁香搬去西厢房中了。
侍女跟着秦湘玉到了门口就不再进去,秦湘玉站在门口顿了顿,这才对着门内道:“三爷。”
不多时,门内就传出一个低沉喑哑的声音:“进。”
秦湘玉推开门进去,外面的侍女很体贴的把门给阖上了。
秦执正坐在灯下看闲书。
秦湘玉很少见到他看这种书。
有点像占卜术。
见他杯中的茶空了,她也没有自觉的去倒茶。
福了福身,就立在那儿。
秦执屈指扣了扣案牍,示意她斟茶。
秦湘玉道:“三爷,您和我只是合作,我又不是您的丫鬟。现下这里也没有旁的人,我们也无需做戏。”
说这话时,她的脊背笔直笔直的。
她现下在他面前是秦执的人,无需对他小意讨好。
这身份还算有些用,也幸亏秦执不好暴露身份,否则,真面对面起来,她免不得还要在他面前服低做小。
秦执也不生气,挑眉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茶。
顺带给她也满上了一杯。
秦湘玉对上一次秦执在茶盏中给她下药的事情还心有余悸,狐疑的打量他一眼,没有看太久,就垂下眸子,茶盏就在桌案上飘着白色的雾气,腾过她的眼前。
雾蒙蒙,胧胧的一片。
屋中安静不语。
只闻得园外蟋蟀的轻啼,此起彼伏,倒显得此间有几分安宁静谧。
“近些日子做了什么?”他不咸不淡的开口。
他问,她就答:“闲来无事,就逛了逛园子。这园中倒是颇为奇妙,奇珍异草,三爷您是哪家世子?”
她对这个世界格局了解并不多,但从现代的一些知识了解看来,世子,得是某位王爷家的嫡子。
他所扮身份占三,要么前头有两个庶子兄长。(但这古代嫡庶尊卑有别,一般来说,主母未入府是不得有长子出生的。特殊情况除外。)要么就是他还有两位嫡亲兄长,但因某种原因去世了或者其他的原因,不能成为世子,这才落到了他的头上。其中缘由不去深究。
秦执所假扮的这个身份,吃穿用度样样不凡,想来地位不低。
秦执慢慢啜饮了一口清茶,这才缓缓开口:“怎么,这么想了解我,是想离开秦尚书琵琶别抱?”
“您多虑了,我只是想从您这里多获取一些关于表哥的消息。”
“毕竟,若您身份高贵,得到的信息一定比旁人多。”
秦执将茶盏放到桌面上,许久才说:“秦小姐,要想得到某件东西,就需要拿另一件东西去交换。”
“你瞧瞧你手中的筹码,可还有?”他神情轻弄,带着几分嗤笑之意。
似乎,在冷视她自不量力。
秦湘玉笑了笑:“如果我没猜错。三爷您接下来一定需要我的帮助。”
不然秦执一早就对她表明身份然后差人送她回京了。
或者有别的原因,这个原因秦湘玉不知道,但是她只需要知道的是,秦执需要她,这就够了。
“你在威胁我?”他冷冷的瞧着她,唇角带着笑,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秦湘玉起身,给他斟了茶:“并不是,我与您之间,不过是互相合作罢了。您觉得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呵。”秦执笑了声,饮了茶,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
秦湘玉顶着他的视线,手心都润湿了。
也就是现在,秦执没有表露身份,她又有所依仗,所以才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今天出去了?”
秦湘玉点了点头,开口:“逛了下书肆,想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毕竟应该还要待好长一段时间吧?”
这话也是试探。
他未答,她也不敢继续追问,有些东西点到为止,多了就过犹不及了。
如今,他们维持在一个临界点上,她只要在这个点上反复拉扯,不突破他的底线就好了。
如果可以的情况下,她想试试他的底线在哪儿。
不过这个东西过于危险,如非必要的情况下,还是维持原貌比较好。
秦执不是一般人,与他过招,她得要打起十二分警惕才行。
她又开口:“顺带还去了一趟医馆,前些日子受了风寒,也亏这次情况还好,没有很严重。几天就养过来了。防患于未然,就叫大夫开了些药备用,免得今后再遇到这种事,拖着,就拖成了大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与暗卫说的倒是一致无二。连开了几副药,看了几本书都无甚差别。
“你倒是惜命。”他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放松身躯微微靠着圈椅。
“行了,没事的话下去早点歇着吧。”
秦湘玉正要点头告退,就听他说:“明日,随我参加一场宴会。”
他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目光中流露出嫌弃之意。
“我着人给你准备衣服,往后这些,都扔了。”
旁人看了像什么话。
他又看了她的发鬓一眼。
屈指招了招手。
秦湘玉感觉他就像在招小狗。
她很想有骨气的就站在这里不动。
腿却很诚实的迈步了。
她这叫能屈能伸。没什么可屈辱的。
虽是这般安慰自己,心中依旧憋屈的慌。
反正走到他面前,整个人脸上也没露出好脸色来。
他也不计较,抬手拉开了书案下方的抽屉。
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就落在他的手边。
秦执拿起盒子,打开来。
一支通体清润,玉质温和,上带东珠的玉钗就落入了她的眼帘。
最引人瞩目的当属那三粒粉白东珠,别致的点缀着玉钗的末端。
颗颗圆润饱满,似要透出水来。
别说这时代,现代东珠都甚少。
东珠是北方的淡水珍珠,仅供皇室和权臣专用,珍贵又稀少。
秦湘玉主动的蹲了身。
倒不是稀罕这珍珠,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情而和秦执产生摩擦。
他见她乖觉,心下又不畅意。
“你这么主动干什么?我又没说送你。”
他手上把弄的玉钗,并没有插上她发鬓之意。语气戏谑又恶劣。
一时间,秦湘玉双颊绯红。
这么讲来当真是她厚颜无耻,她面子皮薄,一下就像熟透了。
兴许是她会错了意。
正准备起身离开。
就被秦执拉住了手。
她怒从胆边生,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别过头不看他。
手却被秦执攥着,拉了几次都没拉回来,索性猛的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