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他如今想到曾经意气风发的自己都面带羞愧。
送出名单,已是极大的诚意,可如今,他虽然不能做更多的事,可在这个事情上,他还是愿意为了秦执,为了百姓,再争取一次。
哪怕,族中会因此怪罪于他。
于宪长鞠一躬:“未能行之事,劳烦秦大人了。”
秦执这才抬眸给了他一个正眼:“要行何事自去行,顶天立地的男儿行事何必畏畏缩缩。”
他一抬手,将酒盏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而后踩着楼梯下了酒楼去。
于宪赶紧将名单递到福禄手上。
福禄接过抄在怀中,这才追着秦执而去。
于宪在楼上望着秦执的身影落成一个小点,这才转身回厢房与众人饮酒。
“御史大人,您怎么应了秦执的要求。”
若是来日他们站出来拥趸,皇帝知道了指不定要怀疑他们有勾结之意。
这种费力不讨好之事,实在是不该。
于宪一向是他们年轻一辈的翘楚,今日行事,委实让人看不清了。
于宪眼中尚有水润:“秦大人,乃大义之人。”
众人皆沉默了。
上位者无为,百姓皆苦,秦大人以一己之力,出岭南,下江南,如今更要以身犯险入西蜀。
小主,
他纵使背些家中不悦之声,也不抵秦执半分也。
“莫说这些,来,喝酒。”
一时间,厢房中又热闹了起来。
有年轻人趁着酒热,说了一句,“外面皆传秦大人冷酷无情,心狠手辣,是佞臣贼子,我看未必。”
事实究竟如何,众人都看着呐。
秦执行步下来,就有人在他面前躬身:“大人,京兆府尹大人在牢中吃了点苦头,您看是在属下等那儿养伤,还是您另有安排?”
秦执沉吟了一会儿,对福禄道:“你去将人接到府中。”
“爷,奴才这不跟着您?”
从前都是爷去哪儿他就到哪儿,不管是刀山火海还是高官宴请,可最近一段时间,他竟像是要失宠了。
海郡之行他就没能参加,还有旁的就不一一类比。
虽然他的确不会武,可他可以为大爷挡刀啊,瞧瞧,他身上的伤痕都是他的功勋。
福禄颇为自豪,可现在,爷竟然不让他跟着了。
“爷……”
秦执冷厉的横他一眼,也不知这东西跟了自己十多年,怎的还是个窝囊废,这眼泪说掉就能掉。
“闭嘴,去接人。”
福禄委委屈屈的走了,就算大爷从前罚他,他也没这般心冷过。
大爷罚他代表爷还会原谅他,可现在……
他回去就要习武。
除了挡刀,他还可以为爷杀敌!
福禄走后,秦执身旁闪出一个暗卫。
“你去瞧着些。”他摩挲手间扳指。
秦执做人做事向来谨慎。虽然今日左都御史和世家之人看起来诚意满满,可该防的还是得防。
不然,他也不能活到如今了。
“若有何意外,力保。”秦执瞧着福禄的身影,沉声吩咐。
“诺。”
京兆府尹虽是个人才,可他手下从不缺人才。
秦执吩咐完略站了一会儿,这才抬步往珠宝阁而去。
此处各家小姐颇多,男人较少,像秦执这种独身而来,气质凛然的男人更少。
他端端立在那里就颇为打眼,加之那逼人的气势,让所有人都退避三舍。当然有些胆大的,不过也只敢拿眼神瞧着秦执,却是没敢挪半步。
也有好些小姐,互相嘀咕询问,来者是谁。
世人皆好美,世人尽慕强。
好美,是欣赏之意。
慕强,是有与之比肩之心。
不足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