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她可真是百口莫辩了。可是她为什么要辩呢?太后的的确确是她的仇人,她也确实想找她报仇。太后可不是熠瞳口中那个可怜无辜的女人。
“还有,母后临终前明明指着你,她一定是想告诉我你是害她的凶手,要我为她报仇。”
诺颜还能说什么,太后指着她,一定是想告诉熠瞳不必再防着她,因为她已经答应了她的请求,她不会再找熠瞳报仇。太后的脸上不是露出欣慰的笑容了吗,可惜熠瞳看不见,他看见的,只有罪恶。
对了,熠瞳怎么会在这儿,还亲眼看见她站在门外?
诺颜敲了敲脑袋,整理紊乱的思绪。然后她问:“你跟踪我?你不是应该正在早朝吗?你怎知道我会来这儿?”
“这要怪你太不谨慎了。昨晚跟你通消息的那个人来得太早,我听见他躲在凤仪宫外面的一棵树上。所以等你熄灯以后,我假作离开,然后又折了回来。你同他的约定,我全都听见了,一个字都没有漏掉。”
难怪她从昨晚起就一直心神不定,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原来她已经察觉了有人在监视她,如同熠瞳第一次跟踪她。只是熠瞳的轻功太高明,她空有感觉却没能发现他。
熠瞳恨恨地又说:“幸好那次你同他在龙渊宫外碰头也被我撞见了,昨晚他还在树上的时候,我认出是他,才没把他揪出来。否则就发现不了你们的阴谋了。”
“什么?”诺颜震惊,“那一次也被你发现了?你知道我在龙渊宫外?”
“没错。”熠瞳眼中闪着怒焰,“他说慈安宫戒备太严,请你帮他将母后引出来。没想到你还真是做到了。”
诺颜心头雪亮,原来这一切都是国师捣的鬼。
他故意说事情另有曲折,让她不能不来到密室。他故意派人提早来到凤仪宫,就是为了引起熠瞳的注意,使他跟踪她。然后他杀了太后,并且嫁祸于她,要彻彻底底断了她同熠瞳的牵绊。
也怪不得他吧,她本来就是塔塔部落的后人,本来就应该报仇的。
但是脑中却盘绕着另一些碎片,诺颜脱口而出:“你明知道我站在龙渊宫窗外,你还同别的女人上床,你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吗?”
熠瞳心头一痛,这正是他最愧疚之处。
但是他没有解释,因为另一种疼痛更加尖锐,更加势不可挡地吞噬着他的心。他抱紧了太后,语音冰冷地说:“你以为说这些还有意义吗?我们之间,完了。”
“好,好,终于说出实话了。诺颜,你都听到了,这种人还值得你爱吗?”随着一个高亢的声音,密室的一面墙壁往侧旁缓缓移开,露出一扇门来。
国师从门内走出。他依然身着黑色大氅,依然黑巾蒙面,而且,他改变了说话的声音。原来,他的这身打扮完全是为了不让熠瞳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随他一道出来的,还有十几个身着黑衣,黑巾蒙面之人。
难怪刚才他不见了,原来是躲在密室的密室当中。
本来诺颜可以提醒熠瞳,他才是杀死太后的凶手,但是她什么都不想说,熠瞳刚才那一句“完了”生生刺痛了她的耳膜,刺痛了她的心。
既然完了,解释还有什么意义?反正她和国师都是塔塔部落的人,都是在为塔塔部落报仇,谁杀的还不是一样。
“诺颜,干得好!”国师高声赞扬,“这才像我们塔塔部落的后人。杀了太后这个最大的仇人,如今只剩下她的儿子了,你可不能再心软。他自己都说了,你们之间完了。他既无情,你又何须有义?诺颜,动手吧。”
国师说完,“啪”地扔给诺颜一把锋利的匕首,同刺进太后胸膛的那把一模一样。
他的话,无疑是肯定了熠瞳的判断,太后确为诺颜所杀。
熠瞳冷声问:“诺颜,你还想抵赖吗?”
证据确凿了,为什么还要问她?也许,心里始终存着点侥幸吧,希望真凶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