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暨尧站在几步之外,冷眼看着自己的妹妹被抹布一样扔出去,没有丝毫阻拦,只是冷肃地与陆湛对视。

那一刻 陆湛看懂了他的神色。

怜悯。

怜悯他三十五岁的年龄,本应该是黄金期,却已经两鬓发白,发如银灰。

还有嘲弄。

嘲弄他这个天之骄子,站在京圈权力顶峰的男人,却连自己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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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定格。

天际墨色翻涌,黯淡无光,漫天的白色纸花慢慢拧成一股风暴,将他的灵魂卷入无尽的深渊。

他仿佛要溺毙在痛苦中,在每一个独自醒来的深夜,那把匕首就悬停在心口几厘米的上方。

那里是一枚戒指,他早就准备好了的。

他部署了三年,终于可以将白家一招击垮,终于可以让晚晚安心待在他身边。

他什么都准备好了,铺好了所有的路,献祭了所有的爱,却只换来了一场苍白的告别。

甚至见证了她的逐步消亡。

他的晚晚,那时候有多痛,多无助。

晚晚会不会也恨他,所以连梦里都未曾踏足,只剩他一个人,腐烂在世界的沼泽里。

虚无的、空寂的、痛苦的,十年的光阴,如画布般一幕幕闪过。

陆湛仿佛跌入一片深渊,没有一丝光亮,就这么任由自己沉浸下去,没有求生的力气,只有满足与解脱。

直到传来汽车的鸣笛声,黑暗的车厢里,陆湛猛地惊醒。

梦境中濒死的绝望感依旧萦绕在心间,他剧烈的喘着粗气,雨声重叠,忽然有些分不清现实和幻影。

按了按沉重酸涩的心脏,缓缓打开窗,抬起头。

夜色裹挟着泥土的气息席卷而来,一道纤细而窈窕的身影,慢慢映入瞳孔,带来令人窒息的熟悉感。

陆湛紧绷身体,僵直的望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