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跪就是一夜。
小人再也没有点燃烛火。
那日曲真见到的女子来找她,说小人可以出去了。
小人脸上没有欣喜,听话地站起来。
小人的这副神情不知道戳中女子哪根神经。
雍容华贵的妇人恶狠狠地道:“也不知道我是怎么生下你这个女儿的,成日里就这死人模样!”
“我十月怀胎,那么辛苦,人养个狗还能听个汪,我生了你,你有叫过我一声娘吗?”
原来女子是小人的母亲。
小人从来没叫过她母亲吗?
曲真知道小人是十分有礼貌的。
从她对她师父就可以看出来,礼数一样不少,叫一次没落下。
曲真望着小人。
她的面上并没有因为妇人的话有什么太多的表情。
人依旧十分恭敬地听着,跟在妇人的身后。
没有反驳,也没有开口。
妇人气急了,拂袖急急地走出去,鞋子能在地上砸出不大不小的坑。
一路无言。
妇人带她去吃饭的地方。
平心而论,灵灯宫内,除了妇人,其他人对小人很不错。
小人没有辟谷,她的父亲就每天抽出时间来陪小人吃饭,怕她无聊。
妇人将小人引到饭桌上,看了眼已经在饭桌上的中年男人,怨气尤在。
“我都不知道你这样的意义是什么?本来每天就忙了,还要陪她吃这无用的饭!”
男人蹙眉:“这是你女儿!”
“我可没有这样连人都不会叫的女儿,比起她,青青可更讨人喜欢,要是青青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男人厉喝了一声:“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可没胡说,她一天天性子那么沉闷,有谁会喜欢?”
曲真听得眉毛蹙紧。
这是一个母亲能说的话?
这个“青青”她也见过。
是上一任灵灯使者的女儿。
她没有被灵灯承认,无法成为灵灯使。
也不算没有被灵灯使承认。
只是在挑选灵灯继承人那天,原本缓缓向青青倾斜的灵灯。
在小人路过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到她的怀里。
没有人问过小人愿不愿,只知那日起,下一任的灵灯使者便敲定了。
小人的面上平静,拿起饭碗吃饭,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
妇人收起情绪,看了小人一眼,淡淡地抛下一句,“我去找青青了。”
妇人离开,男人讪笑地跟小人解释:“你娘说的是气话……”
小人认真听完,然后说:“我知道的。”
中年的男人还想再说什么,小人抬眸,他倏地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