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想了想,说道:“周县令,我今天才刚返回长安,对当今的局势不太了解……不知周县令可否赐教一下,我们的对手都有哪些?”
房玄龄眉毛一挑,抬眸看向自己最重视的嫡长子,道:“所以,你是在为你的友人林枫担忧,还是在为你的师兄担忧?”
想他身为高士廉的儿子,真正的皇亲国戚,何曾受过这样的郁闷?
房遗直听着父亲的谆谆教导,紧紧地抿着嘴,他眉头紧皱,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该怎么说。
刷的一下。
再加上侯亮又是堂堂兵部尚书的儿子,背景不弱,自然是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
他笑着颔首:“我会去的,魏公那里我也得去拜访。”
但现在……他已经确定自己没机会了,而林枫在他看来,是最有机会的一个,所以为了能与林枫缓和关系,提前和未来的少卿打好关系,周贺林说道:“能竞争少卿之位的,要么是五品,要么是最低级的四品,而朝廷这样的官员虽然不少,但真正有机会能竞争少卿之位的,双手都不到。”
房遗直猛地抬起头,直勾勾的看向自己富有智慧的父亲。
他向林枫拱手道:“既然案子已经结束,本官也该返回衙门了,一连五天都没回衙门,说不得积累了多少事情要处理,所以本官就不陪林寺正了。”
“哈哈哈,你说的也是。”
他点着头:“我明白……在萧公回来之前,若还有时间,我会休息的。”
说完,他甚至都不等林枫回应,直接转身就走。
“干什么?”
孙伏伽听着林枫的话,瞳孔不由剧烈跳动,他完全没想到东宫案竟然如此复杂,甚至和这一次的王俭被杀还有关。
林枫确定了自己的竞争对手后,心中忍不住感慨了一句,他看向周贺林,感谢道:“多谢周县令告知。”
林枫笑道:“毕竟再不疯狂就真的老了。”
房玄龄淡淡道:“想想他的身份,想想他去王府的时间,综合这一切信息,你推断不出来他的目的?”
林枫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无人能听到他的话,他深吸一口气,道:“孙郎中,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不过举手之劳,只希望能给林寺正些许的帮助。”周贺林见林枫明白了自己的示好,也便不再耽搁。
然后他就发现,一直以来都沉稳淡然的父亲,在这一刻,竟仿佛僵住了一般。
听着孙伏伽的话,林枫也不由回想起几个月前,戴胄向自己发出邀请的事。
书房内。
说着,孙伏伽不由笑道:“子德,你是不知道在我说出你那些精妙的谋划时,戴尚书有多后悔,他啪啪的拍着大腿,懊恼的说当时就该用强把你从大理寺抢到刑部,现在你的本事彻底藏不住了,他说就算他拼命,萧寺卿都不会放人了。”
林枫明白孙伏伽一反常态的对自己的决定表示反对,是完全为自己的安危考虑,孙伏伽为官几十年,更是经历过玄武门之变,他太清楚涉及到皇储之争的事情有多危险。
知己之间,不需要多余的话。
张顗看了疾步逃走的高履行一眼,迅速拱手向林枫道:“林寺正,恭喜你成功破案,下一个少卿之位绝对非你莫属了……下官与高少卿一同前来,不好让高少卿独自离去,所以下官也先行告退了,待以后下官再亲自设宴,好好为林寺正庆祝。”
“因此种种,他在查案上本就落后你的师兄,现在更有高履行阻挠,用你理智的大脑好好思考一下,他和你师兄,究竟谁能先一步破案。”
而侯亮……兵部尚书侯君集的儿子,官职是五品的金吾卫郎将,金吾卫掌宫中及京城昼夜巡警之法,以执御非违,也就是说,金吾卫算是治安体系的一员。
见林枫说起正事,孙伏伽点了点头:“禀报完了,戴尚书对你的表现十分震撼,他专门让我转告你,让你有空去刑部找他,他想知道更细节的地方。”
房玄龄眼眸忽然眯了起来:“为何?你是怀疑你师兄的本事不够?”
孙伏伽叹息道:“真是没想到我这老了老了,还要疯狂一把了。”
咚咚咚!
而就在这时,紧闭的书房的门,忽然被敲响了。
周贺林深吸一口气,道:“林寺正你真正的对手,只剩下长孙平安与侯亮。”
魏国公宅邸。
他看着棋局,缓缓道:“你心不专,刚到中盘就落了下风,是被何事牵绊了心神?”
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孙伏伽看到这一幕,这才缓缓出声:“周县令还是心怀坦荡的。”
房遗直面色一变,忍不住道:“他要帮长孙平安?他要妨碍林寺正和师兄?”
说完,他见高履行都快要跑的没影了,不再耽搁,迅速转身追了过去。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向林枫道:“林寺正,如果说这些人里,我输给谁最无所怨言,那就只有你,所以你一定要成功!”
房遗直点头。
接着,林枫就将他连萧瑀都没告诉的推测,告知了孙伏伽。
“孩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觉得林寺正是一个充满奇迹的人,任何用常理来判断的事都不能放在他的身上。”
孙伏伽爽朗一笑,他抬起头看向湛蓝的天空,道:“行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不耽误你时间了,你审问完了马远他们就尽快休息吧,既然萧寺卿是为了那些贪官污吏的事去找的陛下,我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回来,毕竟此事干系甚大,他和陛下没有想到最合适的解决之法之前,应该不会回来,你还能有些时间休息。”
“所以……”
他很少对林枫的决定表示自己的看法,但这一次,孙伏伽直接道:“我不建议你参与太子昏迷案!”
“为父跟随陛下南征北战的那些年,靠的就是理智的分析,若全凭直觉来做出决定,为父说不得会死了多少次了。”
房玄龄听着房遗直的答案,脸色严肃了几分,道:“你可知为父对你的答案很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