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既没有变快,也没有变慢,就像正常一样流逝着。接连跑过妈妈常去的小公园和几家便利店后,承美气喘吁吁的站在妈妈并不常去打卡的理发店前。
“大叔,我妈妈今天没有来过吗?”
从理发店出来后,承美转头环顾四周,霎时时间继续静止了似的,一片寂静。承美的背就像满怀怒意的小猫一样高高的弓了起来。承美开始歇斯底里的发泄,从她嘴里吐出来的一如既往都是脏话,脏话、恨意,光这些依然无法表现她的内心有多崩溃。
“疯了,要疯了。妈妈你到底跑哪去了?”
承美每喊一句就狠狠的踢动着阻挡在自己脚尖的碎石子,不远处的垃圾桶被地震般的晃动搞得嗡嗡作响,随着次数越多,强度也渐渐变强。没多久,承美便蹲下身子,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大吼,在一旁路过的人纷纷转过头。议论声里有几个声音听得比较清晰,判断出声音的方向后承美便转过头瞪着他们。虽然口腔、眼睛里积满了血,但承美最终没能露出她想要的表情。
“不好意思,您有没有看到一个和我差不多高,长相也差不多的阿姨?”
站在巷尾的便利店收银台前,承美的表情有点复杂,看似生气嘴巴又闭得过紧,说是难过眼尾又不住的上扬,这种表情并不能按照常理解读。
“没有看到,不好意思。”
承美双手握拳的从最后一家便利店里冲了出来,那些转过头看向她的路人,就像无意义的风景一样从承美的身旁飘过。路边的菊花,树木还有金黄色的落叶也像无意义的灰尘般三三两两的散开来。
“妈妈,妈妈?尹庆善女士?喂!”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小巷里的气氛也跟着沸腾起来。虽然希望越来越渺茫,但承美只能祈祷她能安然无恙。尽管她的大脑正被可怕的景象纠缠着。再次跑过妈妈常去的小公园,承美不断的责怪自己,那种感觉就像掉入坚固的陷阱里再也脱不了身似的。此刻她的心跳声传达到嗓子眼,非常炙热,与此同时一种无法抗拒的无力感让她有种头晕目眩,承美只好用她那枯枝般瘦骨嶙峋的双手紧紧抱着大树。
“妈妈!”
投下来的阳光也无法将印在爸爸脸上的灰尘擦去,遗照里的爸爸与诀别时的爸爸简直判若两人,发量茂盛、两颊圆滚滚的、笑容里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活力,眼神又像点了蜡烛一样明亮,总之,照片上的爸爸那张脸实在是太年轻了。此刻,黄白色的菊花装饰着遗像,四处点亮的蜡烛温暖的发着光。各种各样的食物更是让承美眼花缭乱。看来妈妈在不久前应该来过这里。
“妈妈,您还在这儿吗?妈妈!”
承美的声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冷清的殡仪馆里扩散开来,好像带着强大力量的沉默袭击一般,人们一致的闭上嘴,或者半张着嘴的停住了。他们的视线就像约好了一样,朝那个方向看去,那里站着一个脸色几乎没有一点光泽、乱发如影子般深厚、瞳孔如黑色棋子般透亮、正怒视着四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