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午前,陈虹就已经回到了安县。向柳部长寻求帮助无果,陈虹自身还面临调出组织部的危险,让陈家彻底慌乱。
要是安县这个小县城里的人分三六九等,家庭分上中下流,那么现在陈虹家就面临着从上流家庭向着中低层滑坡的危险。更要命的是,县城跟大城市有很不同的一点,县城是熟人世界,要是让人知道陈光明被查、陈虹被踢出组织部,陈家在现在的高档小区,简直就没法生活了。
不是人家要主动排挤你,而是你自己会觉得人家看你的目光不一样。人最可怕的不是别人看不起你,而是你看不起自己。
陈光明坐在沙发中抽着闷烟,双肘依旧支棱在膝盖上,一夜之间两鬓生出了许多的白发。
孙文敏说:“陈虹,你再去找找萧峥。昨天你不是说,他在帮助想办法吗?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想到办法了呢?”
“他能想到什么办法!”陈虹反问了一句,“他现在只想着自己的升官,他根本不为老爸考虑。”
“他想着自己升官也是对的。”陈光明的忽而抬起了头,瞧着陈虹,“一个男人只有地位崇高,才有真正的价值。要是他现在是市.委书.记,老爸这点事情,能算是事吗?他升得再高也没有关系,只要他还是我们未来的女婿。肥水不流外人田。所以,你一定不要再责备他想着自己升官了!他升了,得好处的还不是我们?”
孙文敏也跟着道:“是啊,陈虹,现在你对待萧峥的态度,真的得改一改了。萧峥不是以前的萧峥了。陈虹,你能到市.委组织部去,也是萧峥的功劳啊!你不要忘了这个!”
陈光明又道:“是啊,萧峥现在不仅是天荒镇镇长,他和肖书.记关系也很密切。从昨天开始我就在想,为什么在方县.长的包厢里,他敢断然拒绝方县.长的要求,不鸟方县.长?到底为什么?在我们县里,有哪个人敢这么做?又有哪个三十岁不到的年轻人,有这样的魄力!也只有萧峥一个人了!”
陈虹也愣了,听陈光明这么一说,她也感觉到萧峥非同一般,在整个县城除了萧峥,的确没有另外一个人敢这么做。但是,陈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就敢?
只听陈光明又道:“我猜,萧峥是真的有办法对付方县.长。昨天他对你说,他在想办法,或许是真话。可是你却跟他闹了别扭,转身就走了!”
陈虹一听,有些后悔昨天对待萧峥的态度了,声音也低了下来:“老爸,我主要是担心你,所以心里着急,对萧峥的态度也就不好了。”
孙文敏道:“以后,你可以对你老爸态度不好,但不可以对萧峥态度不好。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啊。”陈光明的嘴角抽了抽,心道,萧峥要面子,那我呢,我也是男人。可最终他还是没有说什么。
“哦,我知道了。”陈虹想了想道,“爸妈,那我现在就去找萧峥,让他一定要想想办法。”
孙文敏道:“我们也只有靠他了。”陈光明道:“萧峥跟肖书.记熟悉,又得到柳部长的赏识,只要他们其中之一肯帮忙,你老爸我的位置基本就能保住。让我在这个位置上再过度一两年,然后让我到人大政协的闲职去,我还能接受。要是现在被方县.长整了,撤职,我这面子是真的挂不住,想死的心都有啊。”
陈虹担心老爸心理扛不住,忙劝道:“老爸,你可别想不开。我现在马上去找萧峥就是了。”
萧峥上午去村里跑了一趟,看到各村生态环境的恢复又有起色,中午又跟一些村干部聊了聊村民的生产生活情况,萧峥感觉到,要把“富丽乡村建设”扎实推进起来,归根结底还是要引进绿色项目、生态产业,要生态但不能只讲生态,要绿色但不能走贫困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