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给他解布条的主簿,木木地点了点头。
主簿看着死士那副木讷的样子,心里暗自嘀咕着怎么不留一个机灵点的。待到布条完全解开之后,主簿越看此人越眼熟,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到底在哪儿见过。
“侯爷,他刚才说了一句‘知道该咋说了吧’,俺两只耳朵听得一清二楚。”那名死士突然开口说道,声音异常清晰。 原来这名死士并非真正的死士,而是林靖玗帐外的戟郎将假扮的!而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林靖玗设下的一个局,目的便是引出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地鼠”。
清塞军拿着长刀即刻将知府和主簿包围,此时的王德发脑子转得飞快,他马上跪下来,用手指着主簿说道:“知道你爱国,但是你也得分场合。如今君奚国已经成为了尹祁国的附属国,侯爷和郡公都是尹祁国的官员,伤害朝廷命官是杀头的大罪,本官也保不住你啊。”
这段话看似简单,实则蕴含深意。
一来移花接木,将主簿的罪名从谋害官员降格到爱国过度,从而成功地转移了人们对他罪行的关注焦点;
二来暗度陈仓,利用民众的情绪,强调主簿的爱国情怀,引发了长沙府百姓的共鸣,试图借此平息民愤,为他摆脱罪责;
这三来祸水东引,将所有责任推卸给主簿,使得自己在百姓心目中仍然保持着清正廉洁的形象。
没有几百个心眼子,还真是难以说出这样的话。
场下的百姓们有些躁动了,毕竟无人想做亡国奴,又无人不得不做亡国奴。
掌权者在明月楼乐不思蜀,降臣们回故国作威作福,百姓们在灾难中民不聊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只会窝里横,你看他敢在他的祁干爹面前吠一声吗?”
“又没有死人,干脆罚主簿半碗大米咯。”
“要是林将军在此,定会宰了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林靖玗对百姓们的议论充耳不闻,他目光冷冽地看着王德发,深知此人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儿。于是挥了挥手,示意身旁的清塞军士兵将那些真正的死士尸体抬了过来。
王德发看到这些人的尸体,有些发怵,眼神也不由得闪躲了起来。
林靖玗逐一摘下死士头上的头巾,露出了辽元人标志性的三搭头发型。
“爱国?爱国还勾结辽元人?你爱得是辽元国吧,你们是忘了六年前林家众将拼死抵御的谁啊?”林靖玗愤怒地将头巾甩到了王德发的官袍上,那件补丁累累的官袍此时显得格外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