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府的二月淫雨霏霏,连月不开,此处地广人稀,交通不便,商旅不行,孤鹜形只影单,逆雨掠河而过。
达达的马蹄踩在青石阶上,与雨水碰撞,踏出清脆的响声,吸引了独立在楼阁之上的奚方泽。
他身着月白正清祥云纹劲装,腰间系着鹅首玉带钩样元青革带,如绸锦的墨发用顶嵌玉小银冠高高束起,与生俱来散发着金枝花萼、遥遥华胄的气质。
“闪开!八百里加急!挡路者死!”
通信兵身披蓑衣,骑着快马,手握马鞭,疾驰而来。
不一会儿,主事官紫杉端着玉佩与一方信笺走上了阁楼。
“是文阳郡公发来的急报。”紫杉将托盘高举于头顶,方便奚方泽拿取。
阿弟?
奚方泽心间发怵。
江陵府本就通信闭塞,连一封家书都要辗转半年才能送到金陵城,这里是被君奚国人遗忘的郡府,也是文人骚客们左迁的噩梦,他们宁可被流放到岭南,也不愿意贬官于此。
他微微发颤地拿起信笺,细细阅读:
春寒料峭,别亦良久,雁寄尺素,时通消息。
长沙府破,夫君身亡,急令班师,族诛将死。
燕云众州,已归辽寇,阿娘遇害,魂归何处?
国主昏庸,宦官专权,自贬庶人,爱莫能助。